到下面一群人时,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二十人,灰衣蒙面,弯刀,中间围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此刻正拉着缰绳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大喊着“救命”。
也不知是不是那少年的嗓子太过嘹亮,那些人竟愣了半晌,看少年的眼神有些古怪。
水镜月不禁冷笑了一声,她笑得毫无掩饰,声音虽不大,在场的众人却都听得清晰。
那青衣少年的喊声蓦然停了,四下里顿时安静得只余风声萧瑟。
水镜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眯着眼睛摆摆手,道:“抱歉抱歉,本姑娘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说着,她竟在树枝上坐下来,似乎是打算观一场大战。
那青衣少年愣了愣,然后叫起来:“喂,你不是女侠吗?怎么见死不救?”
水镜月微微偏头,似是笑了,“你好胳膊好腿的,哪里像是要死的样子?”
少年气结,“难不成一定要等到我快死了你才出手?”
水镜月也不生气,对那群灰衣人挑了挑眉,道:“喂,你们怎么还不出手?这么磨磨蹭蹭的,搁墨华楼,早死八百回了。”
那群灰衣人似是才反应过来一眼,齐齐攻了过去,一半冲着那青衣少年,一半却是冲着马车去的。
“轰——”
马车碎裂,木板飞散。
“公子!”那青衣少年本已躲开了那几人的攻击,见状立马红了眼睛,想要回去救那马车中的人,却被几人拦住了。他功夫本不错,但一着急,动作就有些乱,一不留神就被人在手臂和大腿上砍了几刀。
马车上是一位白衣公子,此时马车已毁,他却仍旧坐在车辕上,神情淡漠,似是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一般。
那群灰衣人对视一眼,手中的弯刀齐齐向那白衣公子砍过去。青衣少年似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不要命一般,却被人在脚上砍了一刀,顿时扑倒在地。
水镜月站在树梢上看了那白衣公子一眼,皱了皱眉,终于飞身而下,落地之时手中的刀已在周身打了个转,周围的几人顿时齐齐往后飞去,一人还撞到围攻那青衣少年的灰衣人,倒在一起。
再看水镜月,手中的刀仍在鞘中,竟似从未出鞘一般。那几个灰衣人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鲜红的血浸染在衣衫上,疼痛无比真实。
水镜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走吧。”这群人跟之前追杀水镜月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似乎并不是同一班人,功夫弱了很多。
领头的那人看了水镜月一眼,手一挥,带着手下消失在丛林深处。
青衣少年费力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马车,急切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稍走近,见到白衣公子胸口的一片血红,不由惊叫出声,“公子!你受伤了?!”
水镜月突然拔刀,眼中的寒气陡生,冰冷的刀刃架在那白衣公子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青衣少年扑到马车旁,伸手对水镜月打出一拳,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一脚踢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水镜月的眼神有些冷,黑色的瞳孔如同一口深潭,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气。她定定的盯着那白衣公子那双眼睛,语调微沉,“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公子那双眼睛仍旧半睁半合,带着几分慵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全然不把那把刀放在眼里。他嘴角微挑着抬头,脖子上沁出一道血痕,对水镜月淡淡一笑,道:“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