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才一出门口,雪姣急忙忙凑过来,脸上挂着明晃晃的询问。
丹霞朝她无声摇头。
雪姣顿时脸色一苦,不明白姑娘为什么听到福州来人这么不开心。
丹霞拉着她坐在廊下,等到黄嬷嬷回来,两人赶忙迎过去,把林琪的异样说了。
黄嬷嬷摆摆手,让两人都会去睡觉,这里她守着。
夜逐渐深了,黄嬷嬷望着天上的月芽,默算着时辰,等到应该安寝时,她拍拍褙子上的灰,来到门边,低声道:“姑娘,老奴进来服侍你歇着好不好?”
屋里一室寂静,黄嬷嬷又说了遍,见里面没有动静,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榻边,摩挲着探到一点布脚,又沿着往上,逐渐摸到林琪软软搭在腿边的小手。
她轻轻捏了捏,发觉林琪并没有反应。
黄嬷嬷顿时一惊,再不顾得其他,赶忙点了灯,转头去看。
宽大的凉榻上,小小的人歪斜的靠在大迎枕上,因为头上的发髻硌得她有些不舒服,她蹙着细柳样的淡眉,撅着红润润的小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黄嬷嬷看到这样的林琪,有些哭笑不得,她走过去轻拍两下,低声唤道:“姑娘,醒醒,咱们去床上睡。”
林琪被灯光刺得很不舒服,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外面。
黄嬷嬷嘀咕了句“这样睡要落枕的”。
需要听从之人却已叫来周公,一块下棋去了。
黄嬷嬷念及她心里的不快,不忍心吵醒睡得这么沉的她,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把她外衣脱了,把她头上发髻散开,用手指慢慢理顺,才去外面打水,帮她净脸,再用薄被把她裹好才算作罢。
林琪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将要醒来。
黄嬷嬷手一顿,动都不敢动,只盯着她微微扇动的羽扇睫毛,待到重洗恢复平静,她才去把门闩好,拿了床被褥铺在塌下,陪着她一块安睡到天亮。
清晨的阳光明亮刺眼,林琪被落在脸上的阳光唤醒,她有些不愿的翻身,一扭头看到略微陌生的视角。
她眨了眨眼,记忆回炉,想起昨晚的事,她重又沉下了脸。
黄嬷嬷听到动静,从厚褥上起来。
“你醒了?”
她麻利的爬起来,快速整理了衣裙。
林琪含糊的应了声,探头看地上,见只铺了个一指厚的褥子,眉头皱起。
“嬷嬷,以后值夜的活你还是不要做了,这里不必咱们那边,入秋了就见凉,尤其地上更是冷得不行。”
黄嬷嬷笑着把被褥整理妥当,送回里面的柜子里道:“不碍的,这会儿地还是热的,再说还有地衣呢。”
她过来扶着林琪下床,拿了早就熨烫的细布褙子和带着冰丝的罗裙过来。
林琪也是服了黄嬷嬷的脾气,很怕她真的冬天里也打地铺,便道:“反正这两天我的卧床也要换,不如在旁边加一个小榻,刚好可以睡人。”
黄嬷嬷扭头,打量了下屋子的宽窄,觉得可行,便道:“抽空我去找张嬷嬷说说,让她找人做出来。”
林琪见她同意,露出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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