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看着李沐的眼神也开始复杂起来。有的是觉得他真敢说,但是同时现在也都觉得李大公子好像判他个死罪,也并不冤枉了。
“对!我说过!”李沐毫不客气的承认道:“皇上不合格,因为他倦怠朝政,但是最大的不合格的地方,就是因为你!魏忠贤!”
李沐勃然而起,对着魏忠贤大声吼道:“皇上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任你,重用你这无耻阉奴,弄得现在国家动荡,民不聊生,北方各省民乱四起,南方诸境遍地狼烟!你欺君罔上,贪婪无度,自以为是,利欲熏心!竟然拿国家权柄做进身之阶,将忠直之臣排挤于朝堂之外!”
李沐说道情绪激动之处,一把冲到案桌上,拿起案上的惊堂木,愤而怒极道:“我有冤吗?当然有!朝中官员阿谀谄媚,公卿大臣,竞相奔走汝门,士大夫遮道拜伏,至呼九千岁,以致京师百姓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而我南北征战,连年扑火,六年多来,竟然最后差点被你们这些奸邪小人害死!”
“任你去说。”魏忠贤心下惊惧万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道:“你说破大天去,也逃不脱这个不敬之罪。”
其实李沐要说罪名,肯定是有的,他在战场上将洛鸢收服后直接纳入府中,虽然还没有给她一个名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白莲圣女洛鸢,即将要成为李郡公的下一位夫人了。
至于在宫禁内咆哮圣上,那更是了不得的大罪名,就算皇帝不跟他计较,士大夫们也不会放过他,否则天地君亲师的礼法制度就面临生存危机。
但是现在魏忠贤心虚啊,魏忠贤其实对于自己本身的水平还是非常自卑的,所以在当政初期,也尝试过和文官阶级搞好关系,后来他发现自己怎么努力,文官阶级都看不起他,所以才走上和这些清流直臣死磕到底的道路。
“魏忠贤,你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朝政,却不知你早就将自己自觉于天下,你编《三朝要典》这种伪书妄图洗脱污名,却不料恰恰暴露了你做贼心虚的本质!魏忠贤,你绝无善终的道理,我李沐就是上天派来收你这逆贼的!”李沐抬高声调,掷地有声的道。
“李沐,李小狗贼,你狂妄!!!你,你,你不知死活!你这个!我一定要杀汝,我定要杀汝!”李沐的话,每一个字都戳在魏忠贤的三寸,他之所以这么拼命的揽权,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洗脱污名,就是因为对自己日后的下场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魏忠贤不是傻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百官士子中的真实形象,他现在之所以呼风唤雨,那是因为依仗着皇帝的宠信,但若是有朝一日皇帝不再宠信他了又该如何?
现在的魏掌印,仿佛傍了大款却又患得患失的拜金女,他的荣耀,他的地位,都是天启皇帝带给他的,可是这一切都完全源于皇帝的信任,若是有一天,皇帝不再像今天这么信任他,那魏忠贤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沐的一番话,无疑把魏忠贤一直想要逃避的东西赤裸裸的摆在了他的面前,你别做梦了,无论怎么样,你老魏头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很多士子们正看李郡公骂那老阉奴看得爽呢,却突然感觉到鼻尖一凉,众人纷纷抬头看去,灰暗阴沉的天空中,竟然落下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
“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随着刑部衙门外的人群鼓噪起来,刑部正堂内的官员的眼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下雪?瞎说什么,现在都五月份了,哪里来的雪?”刑部尚书冯嘉会冷哼一声道。
但是雪花越来越大,已经飞进了刑部大堂的院子里,一点点的积攒下来,竟然转瞬间就有了薄薄的一层。
“五月飘雪,必有冤情啊。”“这老阉奴残害忠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李郡公无罪!”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这种反常的气候现象,往往和冤情有关,其实不仅门外旁观的吃瓜群众们震惊了,就连屋内众多高官都被震惊了。
因为他们比门外那些普通士子和低品级的官员们知道更多的内情,这样的场景,让他们纷纷想起来李沐在乾清宫内,指着天启皇帝说的那一句话。
“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如果您不相信,执意加害微臣,那半月之内,将有天罚降于大明,降于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