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凉薄性子都快跟他搓出火了。
结果人家陆三公子呢?
也不急也不恼,满脸还是一副风雨满城而不惊的样子,对拦在门口的池慕淡淡道:“我只说一遍,让开。”
眼里蓄着的寒意,却让人心惊胆战。
连铁血硬汉厉东庭想起那个眼神的时候,都不禁觉得颈间有几丝冰凉。
“派人去探探他们布置炸药的具体位置。”厉东庭吩咐道,“狙击手随时待命,必要的时候,”他的嗓音陡然变得狠戾,“全部击毙,不留活口。”
“是!”
……
绑匪很快带着庄清时到了山上。
扔掉耳机的陆仰止没有在第一时间接收到她被抓的消息,因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沉黑如玉的眸子里划过片刻错愕,转瞬蒙上了更加浓稠的雾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盯着庄清时惊慌失措的脸颊,远山般的眉峰蹙起了沟壑,“你不是在医院陪着相思吗?”
庄清时被绑匪禁锢着手臂,一把刀就这么直挺挺地抵在她的后腰上。
她本来这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甚至下定了决心,如果绑匪要以她来威胁仰止、或者对她有什么侮辱的举动,她就算死也不会成全他们。
但是此刻,看到这个孑然一身立于天地间、与一众绑匪对峙却丝毫不显下风的男人时,心里的委屈和压抑的恐惧一秒钟就涌上了眼眶。
“仰止。”庄清时轻声唤他的名字,语无伦次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来给你添乱的,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陆仰止的脸色看不出太大波动,唯有岑薄的唇紧抿着,唇角有些许下压的痕迹,不过唐言蹊熟悉他,知道这已经是他相当不悦的样子了。
庄清时还在哭。
唐言蹊就站在一旁不尴不尬地看着她哭。
庄大小姐不愧是演艺界的大咖,实在是演主角的料。
才刚一上场就仿佛有几十盏镁光大灯同时聚在了她身上,分分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张清妍温婉的脸上表情就更是绝了,美眸含泪,顾盼生姿,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要不是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唐言蹊真想来二斤瓜子嗑一嗑。
庄清时哭着哭着,忽然瞥见了身边一脸似笑非笑的唐言蹊。
二人四目相对,唐言蹊被她眼睛里的恨意震住,她却宛如没这茬似的转过头去继续哭诉:“你是陆伯伯膝下的独子,为了谁都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他老人家交代?”
唐言蹊从她深浓的恨意里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扬起了唇。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庄清时明知陆仰止是上山来救谁的。
却告诉他千万不要冒险。
她到底是担心陆仰止出事,还是担心陆仰止……为了救她唐言蹊出事?
恐怕前者让她惶恐,后者让她痛恨吧。
“清时。”陆仰止终于开了口,语调还是不惊不怒的沉着冷静,“你不该过来。”
她的出现只会让他彻底失去谈判筹码。
“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绑匪中较为急性子的已经失去了耐心,走到前面来,“直接把两个都带到庄老贼的墓前,跟他的墓一块炸开了花,多痛快!”
庄清时脸“唰”的白了下来。
唐言蹊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庄忠泽墓碑的方向。
看来他们在墓地里也埋了炸药……
不过她记得,这座墓园紧邻峡谷,应该……
陆仰止眼里杀意顿显,“你们如果敢轻举妄动,我让你们下辈子连胎都没处投。”
多年累积下来的威严与强势让陆仰止的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就算他手无寸铁,话里的冷意还是让在场几个胆小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仿佛他真的认识阎王爷,再或者——他就是掌管生死的阎罗王。
“仰止。”庄清时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我不害怕,大不了我们一起死,能和你死在一起……”
“呵。”一声轻嘲,似这来往无形的风,轻轻袅袅地打断了她的话。
庄清时转过头去,无端却看到了那边低着头笑逐颜开的女人,她的五官瞬间扭曲了些许,“唐言蹊,你笑什么?”
却得到一声慵懒的回答:“我笑,五年了,庄大美人还是这么喜欢给自己加戏。”
“你……”庄清时气结,连害怕都忘了,恼羞成怒地瞪着她。
“你这个涵养可是大不如从前了。”唐言蹊淡淡一眼扫过去,笑意不改,“从前没这么容易发怒,怎么现在说两句就急了?”
绑匪们没料到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矛盾在,有人不耐烦,想要赶紧将她们带进去,却被绑匪头子扬手制止了。
另一边,陆仰止的眸光如夜色下的海,无风无浪,且深不可测。
唐言蹊冷冷望着庄清时,一步步朝她走过去,连她身后的绑匪都愣了下才想起来跟上,“庄清时,你不用跟他说什么大不了一起死的话,今天会死的只有你,连我都是被你连累的。他们要绑要杀要偿命的人是你庄清时,没人要动陆仰止一根头发丝!”
庄清时被她说的一震,眼眸里渐渐升起纷乱复杂的情绪来,“我……”
“你要让他陪你一起死吗?”唐言蹊笑了下,抬手,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在她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一声脆响让在场的人纷纷被惊住,庄清时更是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红了一大片。
“这一巴掌我五年前就想赏你了,谢谢你替我前夫生了孩子,还害得我因此失去了我自己的孩子。”
不远处的陆仰止见状大步要走上前来,却被绑匪抵在庄清时脖子上的刀牵制,只好站在原地。
他的眼中蓄满阴沉之色,连那张丰神俊朗的脸都显得格外冷峻,“唐言蹊,你再敢对她动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