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别说自己这条性命,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乐安王一脸杀气冲出了内堂,却只见被家丁团团围住的竟是两个小人儿。
“呜呜,爹爹。。。。。。”那叫浅月的女娃娃已经被吓得眼泪汪汪,这是她自个儿的家,怎么就好像捅了天庭一样?!
随后跟上来的其他人也是惊慌失措,冲撞出来见到地上只是两个小娃娃便不约而同舒了口气。
“士廉,浅月,你们两个不是去私塾了,怎么在这儿呢?!”高励摇着头,心疼地从地上拉起了两个小娃娃,问他的一双儿女。院子中的集会之人知晓这是乐安王的一双子女,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脏才缓缓落了下来,真是吓得人差点魂飞,还未起事便已经泄露了风声,他们这些人都该人头落地死无葬身之处了!
“爹爹,私塾先生说今日让我们早些回家,我见爹爹不在前厅,便带着妹妹进来偷玩了,士廉不对,请爹爹责罚!”那小男孩是高励的长子,叫高士廉,小小年纪,不过已然是一派君子风度,丹阳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一边佯装风趣地摸着两兄妹的头说他们真是有高家皇族的不凡风度。其余众人也是附和,一派尴尬笑声之中难掩慌乱之色。
乐安王和集会众人道歉,说是自己教养无方扰了大家伙的兴致。其实这扰的,不过是犯上作乱的包天贼胆。要想作乱,一有兵力二有财势,三来便是必死的决心。乐安王高励这半年来为高孝琬四处周旋,今日前来之人便是河间王日后起事的兵力财势的保障,然后,两个小小的孩子便把他们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孝琬若是精明之人,倒是应当好好思量一下他们是众志成城还是为利而合,可惜,河间王爷此刻也是一脸慌神之色,他突然想到家中的父母幼弟,没了之前的头脑发热,也是畏畏缩缩起来满脑子都是若事败之后的下场后果。
“乐安王,今日便先如此了,多谢款待,我们便先各自回去了。”事已至此,起事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了,众人陆续和乐安王辞别,又与河间王高孝琬恭敬作揖便又从乐安王的后门出去了。
末了,院子里只剩下李祖勋和高孝琬,高励差遣了下人给两人安排了厢房住处,说是晚上再细细商议一番,高孝琬应允,而丹阳王也是背负李氏一族的背水一战,便也破釜沉舟应下了。
人都走了,高士廉和高浅月被爹爹拉着小手牵进了内堂,让他们两个跪下。
“知道爹爹为何罚你们吗?”高励严声问道。
“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不敢了。。。。。。”浅月泪眼婆娑,红了鼻尖。
“既然知错了,去母亲那儿领三下手板子,好好抄写家规,晚饭前我要看。”高励说道。那女娃娃应了一声,便乖乖出了房间往前厅去了。
高励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儿子,不像浅月那般畏缩害怕,反而目光坚毅似是天不怕地不怕。
“做什么?这样看着你老子我,难道是我做错了而不是你做错了吗?!”高励怒叱道。
“浅月岁数小,自然不懂爹爹你在做什么,儿子我十岁了,断文识字,妹妹不懂的我懂。”高士廉不卑不亢。
“哼,小兔崽子,你倒是说说你爹我在做什么!”
“爹爹想扶一个昏君上皇位,自以为一片忠心,然而却是会连累我全家连坐之罪。”士廉一字一句清楚明了。
“混账!”高励怒不可遏,红红的手指印印上了高士廉的脸颊,然后那孩子却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端正跪于高励面前。
“爹爹心心念念匡扶正统,费尽心思劳心劳力,然后孩儿却觉得那河间王爷太过温软不是成大业之人,且今日被爹爹笼络之人都是如今在朝中失势之豪门旧族,爹爹忠肝义胆,可那些人却是为日后利益出头,如果事败,到底不堪一击迎风倒去。”
。。。。。。高励眼神深沉看着地上跪的稚子,他怒气过后看着自己聪明绝顶识人善断的儿子心生疼惜,看着他脸上的红手印,便将士廉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禁唏嘘,连十岁孩子都看透的事情他高励为何不敢承认呢!
“是啊,河间王爷是有不足,可是文襄皇帝所留血脉之中他便是正统嫡长子,神武皇帝的嫡长孙,父亲扶持他是应天命承组训!至于其他人,为利而合好过势单力薄。。。。。。士廉啊,过了这个月,你便带着你妹妹去你母亲的娘家别院住一段日子,不要回来了。你母亲我也会安置好的,若是东窗事发,你高士廉便是我一门的当家人了,要照顾好母亲,要爱护妹妹知道吗?”高励谆谆教导,摸了摸儿子血红的脸颊,笑着交代道。
“父亲。。。。。。”高士廉看着那似是愚忠的父亲,看到的却是外人不会见到的安乐王的傲骨。当年爷爷和父亲失信于文襄皇帝,父亲这次肝脑涂地也要死而后己。
“孩儿谨遵父亲之命,父亲放心。”高士廉重重磕了一头,便擦了擦嘴角出了内堂。
高励看着那十岁幼子的背影,抚着长须微微笑了笑。他高励此生大概碌碌无能,可他的士廉,将来必成大器,足以告慰祖宗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