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使得如同翻飞的流火带起一阵风,喝道:“纵然你是天兵天将,今日里也难逃老夫手中的这杆银枪,陨铁所炼的神兵利器,可是你们齐军所配之兵器可比?!看招!”
一道银光又直直朝子莫胸前扎去,以为定能戳透那厮的盔甲胸胄,可那无坚不摧的神铁之枪却被定在了那处,空余一股强力,竟然被阻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杨忠怀疑自个儿莫不是看花了眼!那不是金缕线?!
陨铁长枪所向披靡,只是这柄神兵利器便帮他斩杀猛将无数!唯独那斛律光,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擅使那剿丝般的软武器!还名为金缕线?!甚是恶心!!杨忠长枪一挑,却仍然如那陷入了蜘蛛网中的飞虫,逃脱不出也使不上穿刺之力,那马上之人手腕轻转,便似有千钧之力把那柄银枪拉了过去,杨忠哪肯放手,卯足了力气与那人角力,可倏然那几道丝线却突然收了回去,战马猛地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阵嘶鸣。
“你到底是何人?!既然有斛律光的金缕线,为何又不打了!”杨忠怒道。
“晚辈年轻,岂可依小卖小与老将军比拼力气?!”子莫收回金缕线缠于虎口手腕之上,似是戴上了一副精致的手套,将护面铁甲解下后,正色说道,“晚辈高长恭,方才蒙杨老将军承让了!”
主将搏杀了一番似是对峙之势,其他众将士也各自归队,慢慢聚拢在各方统帅身后。齐军虽有伤亡,可在兵力悬殊之下能让周军损失更重些,这便是高下立现了。
方才剑断,周围的齐军将士无不心惊肉跳,没想这兰陵王还有后招!杨忠声名鹊起之时他们大多还是小娃娃,两军将领短兵相接,一对一得较量,长恭殿下居然也没落得下风,真是让犯险入阵搏杀的齐军人心大震。周军不少人直直盯着那高长恭,玉面罗刹,笑靥如花!如若不是方才一场血战,便该有多少又因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孔而生出别的心思了。
“高长恭?你便是那兰陵王高长恭?!”杨忠沉思后问道,“好你个高长恭,佯装谈和入未央宫谋刺我大周皇帝在先,如今还敢到老夫面前耀武扬威,呵呵,斛律光是你的师傅那又如何?他当年与我算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不过你这黄口小儿在老夫面前还敢造次便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杨忠挑枪再次冲锋上前,四周也有周军团团围拢,用那长武器竟是朝着子莫所骑的战马马腿割来。
只是那些长兵器还未靠近兰陵王的坐骑,高长恭的手一抬便是从腕子间甩出了游蛇一般的东西。软糯如线,可削铁如泥,几不可见的银光点点如同涟漪一圈圈往外扩散,瞬间,上前的人马中有被割断了喉咙的,有被折损了兵器的,还有的,被绞落下马,连滚带爬。
杨忠知那软兵器的厉害,他没想这斛律光竟然还帮这东西找了传人!金缕线实数稀罕至极,可能使这方武器的人却更是要天赋异禀。
“左右两军听命!从后包抄他们,万不可让他们退回原路!”杨忠一声令下,左右两翼的周军便如同潮水转而去进攻兰陵王身后的齐军,妄图釜底抽薪。
杨忠横刀立马欲再和兰陵王短兵相接,来个一对一的较量,可没想那高长恭却绝不恋战,一声命下便调转了马身往旁侧跑去。
段懿与一副将得命,各自率一队人马分作三股力量往后头撤去。军行令止,毫不拖泥带水。原先完整的齐军队列犹如流沙从周军的重重围杀之中溜出包围圈,周军数量庞大,可纵使化成一股力死死攥紧了拳头妄图把齐军击碎在掌心,却是只觉那齐国轻骑来去如风,一得令便全力朝着后方撤离。
周军自然气不过,哪里肯放手,骑兵死死咬在齐军后面,被引开了原先的驻扎围城之地快有十几里。杨忠也是一时被吊上了心火,率大军紧咬不放,待追了一阵便觉不妥,想挥兵回撤。
“元帅,晋阳早已经发如同空城!城中驻军已然殆尽,这高长恭是我北周死敌,不可轻易放过,此刻段韶重甲骑兵还未至,不如便将这区区三万人的轻骑赶尽杀绝,砍了高长恭和那段家小儿的头颅挂于我军旗帜之上,看段韶还有什么脸面!”
杨忠虽点头应道:“轻骑随我一同杀入山谷,留我两万大军防守晋阳!日出之时,我必当手刃周国仇人,将那高长恭捉于我大周明帝墓前祭祀!”
山道迂回,这夜里连一点星光都见不着。
子莫回头看着身后盘旋的周军大军,火把好像游龙,盘旋缠上了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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