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这番话刘子业听得已经耳朵长了茧子了。
“师傅,我知道在您眼里我便是不成器,可你口中的陈淑妃之子便是如今的皇上,虽年幼,可师傅也不该再拿这些陈年往事出来说了。我刘子业虽是嫡出,世人皆说是我大度将皇位让于皇弟的,可师傅也应该知晓我那时候若是不让,皇弟的母妃身后有外戚权臣,臧质这一干人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子业比起江山社稷,的确更爱如花美人,胸无大志做个闲散王爷便有什么不好,师傅和柳将军你们也不必抱憾了。”
刘子业仰头看着山间景致,说得天宽地广,气得沈庆之倒是眉头一皱,八字胡抖了抖:“荒唐!你是皇后所生,刘宋朝名正言顺的继位之人,想当初我们几个因与陈国开战兵力不少牵制在外,不然怎会让外戚作威作福胡作非为!你倒是想得开啊,江山美人让你选你倒是一点都不犯难!”沈庆之斥道。
“自然,这美人如同世间景致,可遇而不可求。臧质如今虽换着法子于我处寻事,不过,他也就是狂吠的狗没那个胆子咬人,师傅多虑了,您整天想着匡扶皇室正统,不如就顺着我的性子莫要让我离了那温柔乡才好,欲仙欲死,方才是我刘子业必生所求!”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从这刘子业口中说来有条不紊,耳根都没有红了一下,沈庆之抬起手亮出鞭子但又顾虑到周围的兵士便又愤愤放下了。
“大逆不道!先皇若是听得你此刻说出如此不孝之话,必当无法瞑目啊!你既然如此不舍得建康的美人窝,怎么又随我出来了?”沈庆之问他。
“师傅的命令徒儿是莫敢不从的!”刘子业甚是讨好得作揖说道,“再者,这西梁山离着齐国不远,想来与建康又是另一种风俗景致,子业跟着师傅多出来走动走动,历练一番长长眼界也不是坏事啊!”刘子业坦坦荡荡,一番话便是挑明着说他是来游历的,什么功勋战绩,他都没放在眼里。
齐国啊。。。。。。刘子业转头朝着北方眺望了一下,那让他魂牵梦绕的美人儿便该是在那北方。
“王爷,其实我此番带你出建康还有别的用意。”沈庆之沉声说道。
“哦?师傅说来听听。”
“这黑风寨位置极佳,若是能攻下此处作为我朝北伐的战略要塞,那是易守难攻,且屯足兵马粮草不日便可挥兵直上!臣和北周的宇文护商议过,他们自西北,我们从南进发,最后便是要把洛阳城从那齐国手中夺下!若是真到了那时候,这攻破洛阳城的不朽功勋定是能给王爷你带去千秋万世的威名,桓温北伐第二次才得了洛阳,而王爷你若一战而定乾坤攻下这座城池,别说建康皇宫中的那年幼的皇帝,便是臧质之流的外戚也无力回天再阻我朝皇权归于正统!”
“师傅你要我去打洛阳城?”刘子业听到此处,竟迫不及待问道。
。。。。。。刘子业的反应有些出乎沈庆之的预料,怎得一点都无倦怠推诿的神色,反而,反而两眼放光?
“正是,若王爷觉得麻烦,可以由我代劳,待破了城,由王爷带兵入城便可。”
“不不不,洛阳。。。。。。这可是北齐的重要城池啊!听闻那高长恭已然被封了兰陵王了吧,若是洛阳被犯,这北齐该会派谁出战呢?”刘子业喃喃自语,神色喜不自禁,一扫之前的慵懒之色,很是激动。
“王爷?你说什么?”沈庆之正欲皱着眉头欲要问个清楚,前方便有探子来报说是有了情况。
一边宋兵在西梁山脚密密驻扎,而在山背面的万丈瀑布之下,是一潭月照江心的滔滔江流奔腾往东流淌。
慢慢地,有几个人影浮出水面,往岸边游来,浑身湿漉漉便爬上了江岸。
“阿嚏!”熊三儿气而不馁摔断了一把绳子还是落得个石沉江底的下场,林肖如和车严潜水到下面把他拉上了好几次。可这熊三真是熊脾气,看着林子新终是如同猴子般成功爬了上去便不依不饶,说要去保护兰陵殿下于是愣没给其他几人省下去水底捞他的力气。
天亮前,林子新出奇地去探了一回黑风寨竟然毫发无伤返回来了,此时此刻,熊三给自己绑了根绳子,正要开始第七百八十三回的攀岩历练。林子新说不用再爬了,王爷已经找到了!十万火急,他们要赶紧按着长恭殿下的吩咐去做,晚了,怕是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