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闹着,屋子里又进来一个人,所有的人都退到了一边。
芮九抬眼一看,原来是季微雨来了。
季微雨给芮九的感觉一直是温温和和的,就算你知道她在算计你,都会给你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此时此刻的季微雨,却让芮九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比不笑更让人感觉恐怖一百倍。
季微雨一进来直接就看着糜诗:“人是不是你放倒的?”
“是。”
“东西是不是你拿走的?”
“是。”
“藏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
一问一答,简单,直接,明了。
季微雨双目盯着糜诗,一个字一个字问:“东西现在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问者处在爆发的临界点,答者昭显了她的无比坚定。
“带下去,严加看管。”最终季微雨压住了怒气,生硬地下着命令。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芮九毫无干系,请季阁主放了他。”糜诗被带走前,只说了这一句话。
先前还满满的一屋子人,瞬间就只剩下芮九一个人,季微雨显然是放过了他。
芮九看着眼前那碗黑乎乎早已冷掉的药,突然冲出屋子,追着季微雨的背影跑了过去。
“季阁主!季阁主,留步!”他老远就高喊着。
季微雨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芮九,没说话。
芮九忍不住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季阁主,糜诗这人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这事请您容我去和她谈谈,横竖就一个铁盒子,犯不着动那么大的干戈,您说呢?”
季微雨像看透了他似的,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你能保证她会说实话?”
“呵呵,您看这个嘛……我可真保证不了,您给我三天的时间,就三天如何?”芮九看着嬉皮笑脸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有多紧张,衣袖里的两只手掌早满都是汗了。
“我给你三天。”季微雨轻飘飘的声音听在芮九耳朵里宛如仙乐。
“多谢阁主,多谢。”
“芮九,有些丑话我先说在前头,你的底细我很清楚,我也一向很敬重老爷子,燕飞阁一向与老爷子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有些念头我希望你连想都不要去想。”
季微雨说这话的时候,恢复了她一贯的笑靥,可芮九却是心里一寒,他没想到只是心中的一个转念就会被对方看破,面上却是力持平静,行了个礼道:“阁主多虑了。”
季微雨微微一笑,没说话,转身走了。
芮九看着季微雨离去的背影,心里此起彼伏,很久才平复下来。
要不是有人带路,芮九无法相像这样一个小桥流水的宅子的后花园,竟然还有如此一个阴森的地方。
这监牢的入口就在花园的假山石中,越往里走越潮湿,而且明显是一直再往下走,显然是建在了地下。
芮九心中对于燕飞阁又多了层畏戒,一个小小的平安府,就有如此周密的地方,那全国各地又有多少!
从前对燕飞阁,他的确是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