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雍反坐着椅子,趴在椅背上,两条胳膊架着个脑袋,竟然就这么盯着我睡觉。看着我吓醒了,拖着被子往后躲,一副痴痴呆呆的傻样跟我说,“沈大夫,你要是个女人,一定很漂亮。”
我皱了下眉头,想着他这话里可能有无数的意思,但怎么也对不上眼前这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我问他,你是来接我的吗?
霍雍一点头,“王爷安排好了一切,让我来接你回茳延城。”
我想问他,这么快,靖王就在茳延城布置好了一切?可比划了两次,霍雍都没有明白,他恍然,起身取来纸笔,我笑了,原来我们之间早有了最默契的沟通方法,我把想问的话写在了纸上,拿给霍雍看。
“是这样的,”霍雍偷偷留意周围,才小声和我说道,“本来王爷在茳延城就早有准备,这不是还有宋庄主相助嘛,只要能回到茳延城,王爷的旧部自然归从。之前那两个月呢,王爷是在清理朝中有异心的人,那些人啊,在小皇帝身边乱说话,小皇帝年纪又小,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里里外外一琢磨,就非得认为是王爷是异心。”
这么说,连霍雍都认定,他的王爷绝不会做背叛小皇帝的事了。
“沈大夫,赶紧起吧,我们早些上路,还得在天黑之前找落脚地呢。”霍雍说。
我点头,然后看向了门外。
“知道了,我出去。就你们这些文人事情多。”霍雍了然,起身走了出去。
我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笑着,起身开始更衣收拾。
没想到只是在这里短短的两个多月,我和乔翁乔夫人就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知道我要走了,乔夫人依依不舍的拉着我同我告别,“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我家还有个女儿,定是要把你留下来做女婿的。
我忍俊不禁。
“那便认个干儿子好了。”霍雍起哄,“乔大娘,咱们沈大夫很有本事的,那医术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比得了的,将来在茳延城落下个药房,也可以奉养您二位老的呀。”
“就你话多。”乔夫人责骂,佯装怒意,倒也显得他们夫妇和霍雍之间很是亲近。她转过头来,“沈迪啊,你这一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空回来瞧瞧呢,可别把我这老太婆给忘了,时不时地,就让霍雍这小子捎个信儿回来。听见没?”
我点头,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两包药来,交到乔夫人手上,指了指她的腿关节,又指了指乔翁,和自己的头,将一张写了如何煎制的纸交给她。意思是说,我知道他们夫妇俩人都有老毛病,一包药是治乔夫人的关节疼痛,一包药是治乔翁头疼的。
“诶,我明白。”乔夫人红了眼眶。
“快走吧,要不然等下,乔大娘可就舍不得放你走了。”霍雍上前接过我的背篓放回到马车上。才折身回来将我们分开,推着我上了马车,“乔老伯,乔大娘,那我们走了啊,王爷还等着呢,耽误不得。”
“走吧,路上小心点。”乔翁与我们告别。
“得嘞。”霍雍转过头,一勒拉着马车那匹马的缰绳,“驾!”
“沈迪啊,有空就回来看看,要是实在忙,托人捎个信儿回来!别忘了我这老太婆!”马车都已经缓缓驶离,仍然听得到乔夫人依依不舍的惜别。
我从马车探出身子和乔夫人挥手告别,同样也很舍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