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衣着怪异的野小子,大有来头,对他们的底细了若指掌。
“快说。你什么来历,要不我拧碎你的小脑袋瓜子。”安禄山凶巴巴地对他说,粗大的手掌还在空中做了一个拧碎脑袋的手势。
“哎哎!安大人此话差矣。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辱使者,你这般粗鲁,格局太小了!”他很淡定地对安禄山说。
“你!你!我就格局小了给你看!”安禄山说完,就要上前拧碎他的脑袋,被一旁的史思明拉住。
“大哥!别冲动!先审问一下,再杀他不迟。量他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史思明城府要比安禄山深一些。
“先生。既然你说你是使者,现在可否告之我大哥和我,你的详情。”史思明以使节之礼待着他。
“史大人是饱读诗书之人,说出的话,果然悦耳动听。不过现在我饿了,我想吃饱了再给你们说。”他说完,眼睛瞪着案几上的肉,不住地咽着口水。一天颗米未进,刚才有霓裳舞止饿,这会儿,肚子又开始垮隘山样直响。生死早已度外,先骗这二傻的一顿酒饭再说。
“他娘的,我这暴脾气又要上来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想在我这里骗吃骗喝?!”安禄山说完又要上前扭他的脑袋。
“大哥!稍安勿躁。给他一顿上黄泉路的饭,我们还是供得起的。猪儿,给他喂酒喂饭喂肉!”史思明叫着安禄山的贴身宦臣李猪儿。
李猪儿上前,给他喂酒喂肉喂饭。
“哎呀!爽啊!饱了,饱了,你们问吧。”要不是双手被绑住,这会儿肯定双手拍着自己鼓胀的肚皮。
“你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史思明瞪着他的眼睛严厉问道。
“从楚汉共和国来,不晓得到哪里去”
安、史二人一愣,从未闻过天下有如此一国。
“你来这里干什么?”史思明又问。
“游玩!”他本来想编个理由的,可他知道,说一个谎,就要用十个谎去圆,真的麻烦。
“你哪个族的?”史思明继续问。
“土家族。”他说的是实话。
安、史有点愤怒了,他们觉得他在戏弄他们,据他二人所知,就没有土家这个民族。
“贤弟。你这个审法不行。让我来。”安禄山走到他跟前,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我的乖乖。这么近看安禄山,他觉得安禄山的头好大,起码得上五十斤。
“比里波萝西!”安禄山对着他说,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
这回轮到他懵逼了,他不知道安禄山这老小子在说什么。
“比里波萝西?”他跟着安禄山学了一句,可他真的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啪!”安禄山甩了他一耳刮子。
“格无哈撒说!”安禄山说完又瞪着他的脸仔细观察。
他听不懂安禄山在说什么,除了刚才被打耳光有些愤怒外,一脸懵逼站在那里,脸上除了懵逼,再也无别的情绪变化。
“巴拉必崩哗!”
“背石鸾朝天!”
“咚大十上嚓!”
“斯尔摸达夫!”
安禄山一口气说完六句话。他见满一万情绪没有一点变化,捡起地上的破布,又塞进他的嘴里。
这六句话,对满一万来说,如六句天语,他一句也听不懂,除了懵逼还是懵逼,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变化。
一旁城府深心计重的史思明,都有些忍不住地好笑。这是六句藩语,全是骂人娘的话。如果听得懂,换谁都会怒不可遏。安禄山样子长得粗狂粗鲁,其实很有文化,会六种藩语。
“砍了。贤弟。不是那些部落的,砍了不会引起任何麻烦。不知从那个石头缝里蹦出的野小子。砍了一了百了,免得坏我们的好事。”安禄山对史思明说道。
史思明赞同安禄山的意见。
“来人!”史思明叫着。
“末将在!”一个带刀的侍卫站在帐门口应道。
“将这小子,拉出去,严刑拷打,仔细审问,他嘴里的每一个字都要记录在案!”史思明命令道。
“遵命!”带刀侍卫,拉着满一万朝外走去。
满一万挣扎着用愤怒眼神瞪着安、史二人,嘴里“哎!呀!哟!”地叫着。安禄山、史思明估计他在骂娘,但也懒得和他计较。
“来来来!贤弟!我们继续把酒言欢,不要让这野小子,扰了我们的雅兴!”安禄山邀史思明坐在坐榻上,二人继续饮酒作乐。
军营上空,冷月如霜。
“啊!”
“啊!!”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合着萧杀的秋风,在军营上空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