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花辞,纵然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纵然母亲从不曾对她疼爱一寸,她一直觉得自己与常人无异,从不因着自己活在青楼而觉得低贱。
因为母亲对她的漠视,她也被莞姮楼里的所有人忽视。可她从不敢多说,还为了讨好母亲,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哭不笑不言不闹,甚至于险些被客人欺负,她也不敢吭声,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泣。
小时候她一直孤独的成长,甚至于时刻担心自己做错事惹母亲生气,更害怕母亲将她送走,哪怕莞姮楼里的姑娘说她终有一日会和她们一样。
好在后来有了玉玲珑的陪伴,让她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什么是被人疼爱。玉玲珑会拍着她小小的肩膀,告诉她不要怕,那句糯糯的“我一定会保护你”,是花辞童年里活下去最大的力量。
可终究玉玲珑也被母亲送走了,那个唯一疼爱自己的义姐。她亦是不敢掉泪,因为那样母亲会更讨厌。
或许她自出生就是母亲的心结,这是在六岁的那场大火中,母亲挥刀亲手毁了她面容的那一刻,她同时明白的道理。
她一直不懂为何母亲夜夜都会在楼台独舞,却从不许自己踏上半步。直到重建了莞姮楼,登上云霄中的那一刻,那潜藏在一片幽暗之中的浮华,年仅七岁的她似乎懂了,心也彻底随着那场大火一同化为灰烬。
麻木、冷漠,甚至杀人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也是她诸多年间唯一的乐趣。十一岁,年仅十一岁她便成了初阁的金牌杀手,成为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妖魔。
玉玲珑曾担忧的让逸尘先生为花辞诊治,而终,逸尘先生无可奈何的说:“身病可医,心魔无药。”
花辞也知道她的心病了,甚至于无药可救。也许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走火入魔,花辞便会成为这世间真正的恶魔,杀人舔血草菅人命。
初取自人之初,性本善,而恶果都是自食的。
所以百年前初阁第一任掌门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创立了初阁。百年后第五任掌门之初,将早已变质的初阁毁于一旦。
“风雨 ...... 欲来。”
她能感觉得到这一次玉娇娆要将她们一网打尽,而她选择合作之人亦是有强大的背景,否则怎会这样轻而易举查到莞姮楼与初阁之间的关系。
花辞扔掉琵琶,遥望夜空黯然神伤。或生或死,于她并不重要,只是她在乎心疼她的人,比如玉玲珑,比如逸尘先生。所以伤害他们的人,她自然一个也不会放过。
“掌柜。”
待她从亭台下来,就见碧婵神色慌张的走上前与她耳语。
“未央递来消息说逸尘先生在龙吟国都城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目前下落不明。”
“备马。”
“阁主您的身体未愈,实在不宜远行。”
碧婵关切的说道。花辞摇摇头,大手一挥打断了她要出口的劝解。
“无妨,我带四人,其余留给你,若我不在期间莞姮楼出了事,切记保命要紧。”
花辞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向马腹,一行五人向着城外奔去,却才出城,花辞便察觉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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