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泣天

觉妄已经走到乔老跟前跪下，他才像回魂了一样，愤然的站起，直奔向觉妄，一把抓起觉妄的衣领大骂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滚出去。”

    觉妄看着土子的眼神是冰冷的，他嘴角原本的那一抹悲伤慢慢蒸发，随后挂上一个危险得让人心惊的笑意。这种表情跟觉妄的脸放在一起，相当违和，这更加刺激了土子的神经。他愤怒的攥紧拳头，可是却怎么都无法打在觉妄身上，即使他知道现在的觉妄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单纯又笨拙的小和尚了。

    “滚出去，不要用这张脸摆出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恶心。”土子咬牙切齿的道。

    土子的内心里满满的自责，伏泽曾嘱咐过他好好保护觉妄，可是他偏偏沉不住气。如果他一直留在觉妄身边，一定会在最后关头想办法阻止这傀儡恶灵侵入觉妄的身体。作为修行大成的神灵来说，他竟然连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这怎么能让他不自责？

    觉妄并不说话，或者说附在觉妄身上的乔渊并不说话，甚至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只是阴凄凄的笑着，嘲笑着土子此刻自责的神情，和愤怒却拼命压制自己，不作出伤害觉妄身体举动的，矛盾的眼神。如此高傲的仙灵，被自己逼出这样一副模样，实在是让他心情大好。

    什么仙灵，什么修行，那些并没有那么重要吧？最后都只不过是一个无力的人类而已。

    乔渊那挑衅一样的笑容，刺痛了土子的神经。他一把把乔渊推到在地，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说道：“别以为你藏进小法师的身体里，我就拿你没办法。既然你想见识一下本仙灵的本事，那就成全了你。”

    说着，土子右手朝乔老一挥，乔老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哈气，然后缓缓的躺倒在地，不一会便鼾声大起。

    乔渊冷笑，仙灵就是麻烦，施展个法术还要顾及人类的感受。顾虑越多，弱点越多，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土子并不在意乔渊的嘲笑，他双手合十，嘴唇微动，唤道:“泣天。”接着，他右手握拳，虎口对准左掌掌心，像是握住了什么一般，慢慢的往外拽。乔渊看到这时，原本的笑意瞬间消失，立刻戒备起来。

    果不其然，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土子从左手掌心拽出一柄银色霞光闪烁的长剑。剑身通体银白，发出微微寒光，月光倾泻其上，银光更盛。

    剑尖斜指地面，二人僵持了数秒钟。突然，土子把剑一横，提剑便冲了上去。他身形如鬼魅，留在空气中的残影，拉长他的身形。剑气所到之处，立刻冰寒非常。夜晚，漆黑的老旧楼房前，路灯离这里非常远，整个视野被月光笼上一层微弱的银光。

    一袭白衣，在黑暗中快速移动，形成了一道银色光影线条。乔渊全身缩成一团，脚步小而碎，迅速的向后撤，勉强拉开跟土子的距离。土子似乎并不着急追上他，只是跟着他后退的方位，不停的变换自己的位置。

    风骤起，吹动树枝摇曳，摩擦得树叶发出瑟瑟颤抖的声音。

    突然，嗡的一声，剑刃已经平滑的斩完了一记。乔渊迅速后退，与土子之间至少有十几步的距离，他觉得这段距离足够安全，于是稍稍站稳，却在这时，衣服发出一声呻吟。刺啦一声，胸前的布衣，被斩开大大的口子。乔渊讶异的看了看掉下的衣襟布片，他很难想象，这样的距离，土子是怎样斩到他的。幸好他没有托大，全力防御后撤，否则这时可能已经连带着这个身体的主人一起，被斩成两截。

    一时间，乔渊有些慌了，他没想到，面对的是觉妄，土子依然下得去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