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朝霞满天。
高恩华和卫子怡一路步行下山,远山峰峦重叠,朦胧的晨曦在山路间、树梢上缭绕弥漫,两人神情各异,都默默不语,高恩华心事重重,卫子怡欲言又止。
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青城山脚到了!
“阴阳殿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殿主更是大道神通,道长一个人去寻找、、”卫子怡鼓起勇气,低下头说:“小女子、、小女子本想陪道长下山寻访公主,怎奈桓氏来到益州闹事,宫主定然不允我下山......”声音略显结巴,愈说愈低,渐渐轻如蚊蝇,已微不可闻。
高恩华修道数十年,最不善于处理儿女私情,走失司马雪已然心乱如麻,面对卫子怡的似水柔情,顿时不知如何应答,立刻岔开话头道:“卫道友,桓少手下披风男子的诸葛连弩极是厉害,贫道的太极图正可克制,你修习一番用来护身吧。”
“多谢道长关怀。”卫子怡芳心暗喜,偷偷看了一眼高恩华,道:“道长若寻不到公主,还会回来云渺宫看望小女子嘛?”
“会啊,一定会来的!”太极图源出太玄诀,与云渺宫所学玄学五术一脉同宗,只是运用施展法诀不同,卫子怡听高恩华一番传授后,稍稍温习数遍,再向高恩华讨教几句,挥掌便推出一道淡淡的太极图案。
“高道长。”卫子怡忽道:“公主贵人素有天助,说不定自己便能脱险归来,人海茫茫,若将我换成她,只能先到云渺宫等你,道长、、道长可常回云渺宫看看、、”
“卫道友此言有理。”面对卫子怡期盼的心声,高恩华心中一暖,道:“贫道记住了,卫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道长多多保重。”
卫子怡看着高恩华身影慢慢没入晨雾中,心情复杂,一时暗暗祝福高恩华顺利如愿找到司马雪,一时心中又充满一丝丝嫉妒,一时又面带微笑,挥出一道璀璨的太极图案。
半月后,建康城醉江楼中。
高恩华在一楼占了一个临窗位子,奢侈的点了一桌美味佳肴,有清蒸肥鹅,有金雀酥和如意卷,还有四香蜜饯等,却一口未吃,双眼一直盯着窗外不断行走的人流,目光中充满企盼,也有一份落拓和风霜。
“道长,菜已上齐,有事大声吆喝,小人立刻便到。”醉江楼上菜小二见高恩华一直呆呆发愣,善意提醒二句。
高恩华微微点头一笑,算是回礼,心中确在盘算京口王恭的话,司马雪确定没有返回宫中,这中间定是横生枝节,向好了想是司马雪贵人自有天助,或许脱离阴殿主的魔掌,向坏了想......刚想到此处,心倏地一片冷凉刺痛,不敢再想下去。
“道长有礼!”一名青年男子不请自来,到高恩华桌边一弯腰,鞠了一个儒生间的大礼,男子一身灰袍洗的发白,但浆的板板正正,头顶一字巾翻垂下来,只能看到一个大鼻子尖。
高恩华愕然,伸指叩叩桌面,算作回礼。
“小生章家敦,最善于妙语解忧。”青年男子抬起头来,大鹰勾鼻子上的三角眼熠熠放光,指指座位道:“小生可以坐在这里陪道长说话嘛?”
晋室士族子弟都有专门的奴仆浆洗衣衫,穿起来显得板正,但也有人不喜欢穿,比如桓温就不喜浆洗后的衣衫,嫌割拉皮肤和不透气,眼下天气炙热,大部分士族子弟都穿丝绸长衫,章家敦却穿的一本正经,鹰勾鼻子上捂的全是汗。
高恩华淡淡一笑,伸手示意让坐。
“谢道长赐坐。”章家敦麻利坐下来,目光顺势向一桌美味一瞟,不自觉的大大咽下一口口水,道:“道长对面一桌美味,却无心下咽,心中显然有难解之忧,可否说与小生听听?”
高恩华暗自用灵识一探,感觉面前章家敦无丝毫灵力,只是一介普通书生,再想起阴殿主的无上道法,不禁悠悠一笑。
“敢问道长高姓大名?”章家敦见高恩华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心中有些慌乱,随口又问道:“道长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本是道前一点尘,何必留名扰人心,你喊道长既可。”高恩华身处建康,不想报出真名,但也不想报假名骗章家敦。
“噔、噔、、”一阵楼梯响,醉江楼上菜小二从二楼上下来,径直奔到高恩华桌前,嚷道:“姓章的又来卖嘴,想蒙吃蒙喝嘛?”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章家敦举起宽袖遮住脸。
“是贫道邀请章生就坐的,小二哥不必介意。”高恩华不想章家敦难堪,出言遮挡道。
“哦。”酒楼上菜小二见高恩华出言维护,鄙视的看了章家敦一脸,拎着托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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