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让不得的,我父皇在世时,事事听从皇太妃的话,对皇叔百般容让,结果刚驾崩,皇叔便动手抢权,父皇一脉,日后难免会被司马元显清洗。”
“司马元显真会诛杀族亲?”
“大叔有所不知,为争帝位,司马一族从‘八王之乱’开始到如今,三分之一的宗亲都做了自家人刀下游魂。”
“帝王权势之争,贫道不懂,也不想知道,只求公主平安就好。”
“嗯。”,司马雪低低应了一声,眼晴直直的看了高恩华一阵,说:“大叔我困了。”说完径直转身而去,高恩华莫明其妙。
黎明前,司马雪在外“啪、啪”拍门,并大叫:“大叔快起来,我给你煮了碗参汤。”
高恩华心中诧异,一打开房门,司马雪道袍斜扎,脸庞抹的和花猫般,手捧汤碗,碗中放了一根整参,汤碗参水浑浊不清,凭经验一望便知是人参没经过清洗。
“道长大叔,尝尝我煮的参汤味道如何。”司马雪笑嘻嘻的询问?
高恩华喝了一口,参汤中泥土咯牙,却不舍得说破,硬将参汤和泥水慢慢咽下,夸奖道:“公主天资聪慧,参汤煮得不错。”
“我以后天天煮汤给大叔喝。”司马雪开心笑道。
高恩华吓了一跳,忙说道:“此等琐事不需劳烦公主,看你半边头发烧焦,脸也抹黑,有没有烧到手?”
“哎呀。”司马雪一摸脸,伸手一看,一个跟头蹦出房去。
腊月后,天气干冷异常,阳大牛一直不见音信,王存忠从凤鸣堡赶了回来,三人凑在一起准备过年。
喝腊日粥时,王恭派人来请司马雪和高恩华过府一聚,席间除了腊日粥,只有青菜与面食,高恩华登时想起世人对王恭的评语,刚正不阿,名士风范。
“陋室粗茶,怠慢公主。”王恭捻须而笑,说:“刘牢之率部在年后便可抵京口,年后需高道长再去吴郡传信,吴郡原内史王廞乃我族内外甥,眼下正在家服母丧。”
司马雪道:“传闻王廞至情至性,书法造诣不逊二王,尊崇女子,府中部曲将领皆任用女子,更封女儿为贞烈将军,曾因说‘汉人重礼,晋人重情,为情而死者,必为情而生’之言而闻于世。”
王恭道:“我这外甥特立独行,率情由性之名,竟然连公主也有所耳闻,年后我在京口起兵时,需他在吴郡发起一支义兵,监视三吴旧地各家士族,牵制建康的侧翼。”
“王将军。”高恩华问了一声,说道:“兵者,不详之器也,此次除了兵谏清君侧外,别无他法可以解决么?”
“高道长所习道学,自然宅心仁厚,淡泊无争。”王恭摇头道:“朝堂上一山难容二虎,安帝身边佞臣不除,最后必须刀兵相见,只有肃清帝前佞臣,朝野才能长久太平。”
“只要能释公主心中所谜,一切听将军安派。”高恩华道,话虽如此说,心中确拿定主意,此次事了,定然带司马雪远离晋室权势之争的漩涡,只是犯愁,茫茫天下,何处可以安身。
建康诸修在彭城以外吃了大亏,返回建康后,将事情据实上报,丹阳尹王国宝迅速拜见当朝太傅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一时沉呤不决:“公主何时结交这般厉害的妖人,怎么办呢?”
“要不请王国师出马吧,国师玄功通天,只要他出手一挥,此等宵小一扫而诛。”王国宝道:
“不可。”司马元显插话道:“眼下多事之秋,京口王恭正在整兵砺马,一准没啥好心,在这诡谲多变之际,先帝旧臣均不得不防。”
“元显可有良谋?”
“孩儿很想为父亲分忧,求父王给予兵权。”司马元显道:“孩儿有了兵权,王恭和公主的事儿均不用父亲烦心。”
“先将皇城卫队与东府卫队归你管辖,你且使出些手段来让为父放心。”司马道子道:
“谢过父亲。”,司马元显得意万分,拍着胸脯应承道:“以后父亲只管回府饮酒赏舞,剩下的事儿,一切有孩子处置。”
“行,为父等着。”一提到酒字,司马道子觉得嗓子又痒了,立刻转身出去找酒壶。
“哈哈,有兵权了。”司马元显转了两圈,问王国宝道:“在江湖中,那家门派本事大,拿银子办事,不问黑白?”
“阴阳殿只问银子多少,从不问黑白。”
“去和阴阳殿的人联系上。”
“诺。”王国宝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