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只出现在余氏二房,在清冷的三房里,向氏近乎绝望。
黄婆子被带走了,房子也卖不成了,就连傍身的银子也全都被她送了出去。
“夫人,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做午饭。”迎春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很是无奈。
以前满屋子伺候的人,就连她都有两个小丫鬟服侍,可现在就剩下她一人,什么粗重活儿全落到了她的身上,就连灶上的活都只能她做了。
原本还以为夫人真的有办法制住丰城来的大小姐,挨过一阵就好过了,哪知道现在不但没有制住别人,就连黄嬷嬷都被人打发了。
而且这种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想被发卖的黄嬷嬷,迎春心里不由得发冷。黄嬷嬷对夫人最是忠心耿耿,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真的全是她自己的错吗?
这回是黄嬷嬷,若下回还有事,再把她也推出去,夫人也不是做不出来。越是深想,迎春就越是不安,往后可得看着点夫人了,不能让她害了自己。
“去吧去吧。”向氏有些烦躁,都什么时候,连口吃的都还没有做来,有心想发火,但一想到自己身边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得用的人了,不免语气又软了几分。“你放心,过几天应该就有人来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伺候夫人说什么辛苦?奴婢晓得的。”迎春低眉顺眼的笑了笑。
迎春的态度多少让向氏心里好受了一点。其实这对以往铁板一块的主仆,现在已经离心离德,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余易说到做到,果然当天就买了好几房下人回来,粮油碳火全都采买了回来,萧瑟的三房似乎一下就恢复了生气。
这让一直旁观的余炳海心情极好,忍不住对孙氏说道:“这个易姐儿倒是个极好的,办事也有章程,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可惜啊,可惜!”
孙夫人倒是不大以为然,“女儿也很好,大方得体,干脆利落,难得的当家主母。你看她跟轩儿多亲近,两兄妹处得跟亲的一样,若是我有这么个女儿该多好啊!”
这声感慨孙夫人是发自肺腑的,今天四丫头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相比起来倒是失了气度,不过是两个小孩子玩闹出来的祸事而已,再说当初吃了亏的是人家荣姐儿,人家都不追究了,她还在计较个什么。
“易姐儿翻年就十五了,这亲事早该定下来的,她原先在丰城也没个好人家,现在又立了女户这亲事更难办了,你做伯父的可得着点心。”就冲着余绍轩的面子,孙夫人也决定管上一管。
“还在孝期呢,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易儿是要招赘的,虽然不讲求门当户对,总要寻摸得好的。”孙氏一听丈夫不以为然,当下心里就急了。
这事她这个内宅妇人还真是有种鞭长莫及的无力感,高嫁低娶,正常婚嫁尚且如此,那招赘还不得再低几个档次啊,她去哪寻人去?
“知道了知道了。”直缠得余炳海松了口方才罢休。
……
余家二房内关于余易终身大事的协商余易自然是不知道,更想不到这个话题将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她这会儿要忙的事多着呢。
余家三房眼看着是恢复了生气,但倒底已是不同。这个感触最直接的就是住在主院的向氏,象征着当家之主的院子是她住着,可什么事儿再也轮不到她插手。
伺候她的人终是派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婆子,一个梳着总角的小丫头,对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木讷劲儿,半点不会看眼色。
“就派了这么两个死人啊,这个不孝的死丫头!”她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
“老夫人请息怒,这个是上好的白瓷茶盏,整套一百文,大小姐可是说了,老夫人屋里的摆设如有损毁都会折算在老夫人的月例银子里头的。”婆子波澜不惊,从容淡定得很。
只是这毫不留情的话把向氏气得够呛,有心再扫了桌上的点心碟,却被迎春捉住了手臂,对她轻轻摇头。
是了,现在说她不孝一点用都没有。
“老夫人想通了就好好的歇着吧,天气不早了。”一老一小两个奴婢当真半点面脸都不给,面无表情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转身就走了。
向氏呕得吐血,却半点办法没有。余家三房,早已不是她当家主事时的模样了。
迎春是个聪明人,她阻止向氏闹,一是图自己清静,二也是向余易示好。现在就只有她是向氏身边跟过来的人,要想自保,就不得不帮着余易保持后宅的清静。
她从余易的安排看得出来,余易不是不能收拾向氏,只是她不想闹腾,如今她要想博得新任主人的好感,就是让向氏闭嘴,让余易图得清清静静。
三房的事捋顺了,过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余易接管了余家三房,自然全家都要到西江来过年。
这也是她穿过来之后过的第一个年,余易不想看着向氏坏了心情,收拾的是井水巷白小小卖给她的院子。
可等她一切齐备后收到张氏的来信,今年是余炳文过世的第一年,她们全家都要在丰城过。这时候余易才知道,这边的习俗,但凡有人出世的人家,过世后的第一个年叫新灵,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要齐聚,以示追思。
这样余易的计划就要更改。安排好天上人间的节目,给余氏族亲送了年礼,就准备回丰城去。
这一次的还乡队伍又壮大了不少,除了余易、喜鹊和许青阳几个,还有在西江府采买的各种过年用品,以及余氏族人送的年礼,尽管只是挑拣了得用的出来,但满满当当的还是有五辆马车。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房下人。余炳文去世的时候西江府这边没有去人吊唁,这回新灵那是要宴客的。
丰城的人手不够,余易不得不安排了人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