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挣脱不开他,从惊慌到绝望,泪落如雨,终是开口:
“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你不想我恨你……”
直至听到她这话,他方才停下刚才的粗暴行为。见她受到惊吓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眉间轻蹙,站起身来,有些懊悔道: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她缓缓坐起身来,青丝已是凌乱不已,面上的泪痕未干。她抱住膝盖,缩在角落里。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的心中微微疼痛,缓缓伸手想要替她拭去面上的清泪。
她却撇开头错过他的手,也正是拒绝了他之意。他腾空的指尖微微颤抖又收了回去,眸中带着几分歉意。他没忍心再打搅她,只默默出了营帐。
不过多久,便见婢女提着药箱进来替她包扎。她恍若未闻,只任由她替自己上药,就好像手已然没有一点知觉般。
孤身一人的无助与绝望,已不是第一次遇到。如同黄连之苦,在心中蔓延开来,只剩苦涩意味。在这里的每一日都如让她感到暗无天日,如同落入绝望的深渊,再没有一点光亮。
玠哥哥,你的身边并不是我,我该如何告诉你......
江夏。
庭院深深,花落无声。萧瑟秋风拂过,落叶簌簌。
他一身白衣坐在庭院之中,若白玉无瑕的手捧着茶盏,轻啜一口。
“乐妤”身着一件碧色烟罗裙款款走来,从身后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她柔声道:
“夫君,秋日天气凉,该披件衣裳才是。”
他温和的眉眼打量了一番她,随后淡淡笑道:
“有劳夫人了。”
“能伺候夫君是妾身的福气。”她谦和恭敬的笑道,眸中满是温和色彩。
他咳嗽了几声,随后轻柔的握住她的手道:“此前我们在洛阳时一同埋下梅花酒你可还记得?”
她眸光微滞,须臾之后点了点头。
“我已然将它带到了江夏来,过些时日便可拿出来饮用了。”他继续道。
“梅花酒固然清香可口,可夫君如今身子不适便不要饮酒了,这真是让妾身好生担忧。”她的眸子含情脉脉,仿若春水荡漾。
他眸光微闪,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淡淡道:
“听夫人的便是。”
二人在院中不多时,便见月棱端着汤药前来。
“小姐,药熬好了,快些饮用吧。”月棱将汤药端到她身前,福了福身道。
自“乐妤”回来之后,卫玠便命人每日帮她熬药调理身子。
“乐妤”知道这是卫玠对她的一片苦心,便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没有半点犹豫。
“你先下去吧!”她吩咐月棱道。
月棱又福了福身退下。“乐妤”坐到卫玠身侧,望着他宛若清风明月的眉眼,目光如炬。
乐妤,就算我冒充你又如何?他还不是认不出来?若是待在他的身边必须要用你的身份,我也甘愿。
“想什么呢?”他出声询问道。
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眼睛弯成一轮新月:
“自然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