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哎呀,小妤儿,老夫陪你去。”
赵霁是会些武功的比乐妤好一些,他也自然是不能看着她去送死的,便紧随其后而去。
帐外一片混乱,又正值夜晚,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她环顾四周许久后方才看到平安,他正被一个胡人持胡刀追杀,不过好在他机灵,将那个胡人绊倒随后用一根棒子将他打晕,最后方才捡起地上的刀将其毙命。
“平安。”乐妤跑过去拉他:“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跟我一起进帐里。”
忽然有几个胡人袭来,赵霁挺身而出保护她们,随后而来的青芜拉着她们往营帐内走,可去路却被拦住。
身穿异服,手持胡刀的几个胡人看到她们两个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们。
胡人们并没有杀她们的意思,却是意图将她们带回去当俘虏。
“放开我!”被他们钳制住的青芜和乐妤一同道。
平安眼见她们被胡人抓住,焦急叫道:“乐姐姐,师叔!”
他的手上还握着方才的刀,见状握刀的手紧了几分,背上直冒冷汗。片刻后,拿着刀向几个胡人砍去,奈何他并不懂武功,还不过几式便被打倒在地。
赵霁见她们几人被抓,连忙摆脱了绊住自己的几个胡人,朝她们此处而来,与胡人再进行一番搏斗。
此时,乐谟和众多将士正在外面与偷袭的胡兵相抗衡,而此处的士兵又在抢救粮草,只有少数将士在抵抗潜入内部的敌人。赵霁明显寡不敌众,好在忽然出现了一众人将她们救了下来。
几个抓住乐妤和青芜的胡兵被杀,围住她们的也片刻之间被消灭殆尽。
“妤儿。”他拉着她的手腕,双目含情的望着她:“你没事吧?”
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卫玠的人来支援后,青芜和乐妤都被救下了,不久之后胡兵也几乎被消灭,其余的被乐谟命人抓起来拷问。
帐内。
赵霁、青芜、平安等人皆在其中,赵霁因着方才的打斗伤到了手腕,青芜正在替他包扎伤口,平安则在一旁帮忙。
乐妤坐在她们身前不远处的桌边,卫玠则坐在与她只有一桌之隔的地方。她心中杂乱无章,像是一堆乱麻缠绕心中,没有一句言语。
她不知现在该如何面对他,亦无法像从前一般笑脸相对。当初他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那么就是已经默认了那些事实。她又怎么能接受,怎么能原谅这些事?
帐内空气凝滞,她们安静周围人亦是跟着安静,不敢讲话。她起身正欲走出营帐,经过他面前时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
“妤儿……”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欲言又止。
她的脚步一滞,心中却似被刀割着般生疼,如今的挽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轻轻叹了声气,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离,快步走出了营帐。
夜色苍凉,夜风如泣。心底的伤仿佛再一次被割开,疼得窒息。周围的侍卫都在巡逻,人来人往,忽然发现没有一个宁静之处。
为何他会在这儿?府中的情况如何?这些话她一句也没有问。
月华洒在豆绿色的裙摆之上,添了一分落寞惆怅。从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从他娶了山氏的那一刻,从他饮下合卺酒的那一刻。她便早已灭绝了最后一点希望,她也从不相信有死灰复燃一说。
“少夫人。”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转过身,只见长风快步走来,面上黯淡少了以往粲然的笑意,多了几分焦急与悲伤。
“少夫人,求求你别怪公子,公子他真的是……”
“好了,若是这些就不必说了。”她打断了长风,转身便回了营帐。
要解释为何不是他亲自解释?她心中的一块顽石仍旧压着心底,无法移动。她曾经遭遇磨难,艰难曲折之后回来寻他,等来了这样的结果,却也得不到他的一个解释。
她回了营帐,却没有点灯,独自抱膝坐在榻上。良久之后,月棱端了些晚膳进来,方才点灯。
在江夏之时乐妤便这样不吃不喝的坐了几日,到了这里方才好了些。除每日拼命做事外,每日都会与她们一同用膳。可如今她又是这模样,月棱心中甚是担忧。
她缓缓走到塌前,抿抿嘴道:“小姐,用晚膳了。”
见榻上人出神没有回应,她又继续道:“这是平安今日才捕到的鱼,还新鲜着呢,您饮些汤吧!”
良久之后,榻上人才吐出了一句话: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月棱眉间轻蹙,欲言又止,转身离去后又折了回来。前前后后,辗转往返了几回。
见她犹犹豫豫的模样,乐妤缓缓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月棱交叠在腹前的手不禁紧握在一起,酝酿了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道:
“小姐……姑爷他,在帐外站着呢!”
又是一阵沉默,月棱心中杂乱,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说错话惹小姐生气了。其实卫玠之事,月棱一心向着乐妤,可她明白小姐虽然生气心中却割舍不下姑爷。
“你先下去吧!”她似乎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充满着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