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哎呀呀,这一天跑下来,腰既酸又痛,腿都快走废了,想本小姐当初连几步路都是乘坐辇车,须得六阶凶兽在前拉动,至少十八人以上丫鬟婆子贴身服侍,饿了有风行斋每天限量供应一百份的点心填肚子,渴了有云雾山上那株万年茶树上釆的毛尖搭配千年暖泉泡的茶水……可如今,瞧瞧,这过得叫什么日子,想要好好泡一泡疏解一下疲惫,竟是连普通的温泉都没有一个!让娘亲看到,非得心疼死!
偏偏本小姐受了这么大罪,任务才勉强有了点进步,具体贼人在哪,老窝在哪,仍是半分头绪都没有,怎么对得起本小姐受的这许多罪?
一定是那些长老疏漏了,要不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把个特别特别……特别困难的任务分给我,要不就是他们胡子一大把,年纪一大把,忘记将关键信息透露给我?
她先前一对比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但转而想起可能是任务出了错,神色便坚定下来,愤愤发誓,一定要找出贼人以及窝点,然后白纸黑字狠狠甩那些长老脸上,心下有了决断,她便想起了对自己任务可能有帮助的衣衣。
想起她那话,目光瞬间变得期待起来,居然是一转头就把刚生的气忘在了脑后。
如果让衣衣得知还有这么一段,肯定会哭笑不得。
都说小孩的脾气仿佛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乍一看很傻白甜,再一看又有些精明与急智的小孩,也逃不了这个怪圈。
期待着期待着,又把自己白天发现的东西理了一遍,结果耳朵还是没听到衣衣回来的动静,因着有了期待,她的耐性也好了许多,并不发脾气,转念琢磨起了衣衣这个人。
一开始见面,她以为这个姐姐(宫玥仍然觉得衣衣比自己大)也接了任务,虽装作亲亲密密的,但心底仍然不免存了一些防备与小心思,而衣衣那时候正沉浸在突兀得知宫玥也能契约战兽的震惊中,哪里察觉得到?
待衣衣缓了几天冷静后,宫玥已经发现衣衣根本不知道丰禾城有一伙穷凶恶极的人贩子这事,反而对子母血符契约很感兴趣,顿时就放心了。
然后开始琢磨如何撺掇衣衣来帮忙。
她自以为聪明滴想,翎姐姐这样悠闲,半点不曾提到游历任务的事,想来是已经完成了,若有她在一旁提点,虽说还是会减一点印象分,但借力也算力,家规里可没说不准拦着人交朋友。
我朋友多,又能干厉害,帮帮我带带我怎么了?
任谁也不能说出一个没理!
至于宫玥为什么会觉得衣衣能干又厉害?
这绝对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她想着自己花了好久好久才能算是勉强适应了现如今的苦难生活,但有些时候不经意间仍然会流露出不舒服不适应来,可她冷眼看着,翎姐姐,就好似从小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若不是那一身漂亮得让自己都羡慕的玉一样莹润、只有顶顶尊贵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皮肤和手腕上露出来的契约战兽,没准也要以为其人出身低微了。
这是一种多么厉害的涵养和适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