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下。
最后的一抹夕阳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明月又挂上了天空。
日子一天天地这么过去,凌雁孤能够悟出新的刀法,宋啸林能够再次遇到他的兄弟,宋清霜有关心的人。
可是宋本初呢?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感觉他老了。
尤其是他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酒的时候。
凌雁孤来到青云山庄,身为庄主的宋本初理应请凌雁孤喝酒。
曾经千杯不醉的他,今日竟在冷风一吹之下头疼了起来。
宋本初靠在扶手上,听着凌雁孤讲起近来的经历。
宋啸林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
江湖之中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很有趣,对有些人来说却很悲伤。
宋啸林忽然说道:“凌兄弟,你可愿娶我的妹妹?”
宋本初本来头正疼,没有去在意凌雁孤与宋啸林的对话
可是此时,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凌雁孤。
似乎他的头已经不疼了。
其实,他只不过正遇到一件更加头疼的事情罢了。
宋清霜也看着凌雁孤,目光如此的单纯,没有一丝的杂质。
心中可能有期待,有激动。亦或许有失望,有不快。
凌雁孤的内心则在飞速的思考。
一念之间。
他说道:“愿意。”
两个字,安了三个人的心。
宋本初靠回椅背上,继续搓揉着他的太阳穴。
宋清霜的内心则是乐开了花,她自然对这结果十分满意。
而宋啸林呢?
他则在想,这顿酒席应该如何操办,选定一个良辰吉日,让妹妹风风光光地出嫁。
凌雁孤则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给冷盟主和孙大侠他们写一封信通报一声呢?
凌雁孤站起身子,说道:“宋庄主,能否借我一下笔纸,我想写一封信。”
宋本初正在恍惚之中,他说道:“翠红啊,你去把他要的东西给凌雁孤去。”
翠红远远的应了一声,自然是找东西去了。
宋啸林在一旁说道:“怎么?你还叫我父亲宋庄主?”
凌雁孤“嘿嘿”一笑,说道:“岳父大人。”
宋本初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便去休息了。”说着站起身子,向里屋走去。
凌雁孤取了笔纸回到房中,摊开了纸,开始写道:
冷盟主,孙大侠。在下一切安好,不必挂念,现在我正在朋友宋啸林的家中,黄山的青云山庄。在下很快就要成亲了,特来告知喜讯。
承蒙冷盟主照顾,传授《怒涛三叠浪》神功,在下平日里定会多多练习,早日成为一个武功高手,不辱家族名声。
凌雁孤想了想,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收起了笔,要来了一个信封,将信装好。
他在信封上写道:冷盟主或孙咏月大侠亲启。
凌雁孤把信交给了宋啸林,宋啸林看了看信封,问道:“是送去玉镜湖吧?”
凌雁孤点点头,说道:“有劳宋兄弟了。”
宋啸林说道:“一家人有什么你我麻烦的,放心吧,我一定会找人送到。”
宋本初回到房中,坐在了一把红木扶手椅上。
世间都称这种椅子叫太师椅,宋本初可不喜欢分那么多。
扶手椅就是扶手椅,不会因为太师坐过就成了太师椅。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老了,已经没有法子再像年轻人那么有热血了。
他的武功依旧高超,他的头脑依旧灵活,但是最可悲的是,
身子跟不上。
宋本初从不服老,所以他想在自己做不动之前做一番大事业。
至少不要枉费此生来这世界走一遭。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画,嘴角诡异的一弯。
宋清霜坐在床头,看着手中的词。
元好问所做的《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烛火摇曳,屋外寒风,屋内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