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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又不是我藏吃食,我可从来没有吃过独食,你罚我不罚山柴媳妇……”孙秋兰又气又怒,羞愤不已,仿佛被人揪着脸扇个耳光,想怼婆婆却又不敢真说出来。她娘家可没有二妯娌的娘家强势,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可能往骨子里疼。
憋着一肚子火的张婆子,本来是不想对着大儿媳撒气,毕竟是自家宝贝孙子的娘,得留点脸面,结果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她忍不住了。“把我当傻子耍?我没说就以为我不知道?没吃独食,老大刚刚的话你没听见?还是说你这两耳朵压根就不顶用?自个屁|股都不见干净,还有脸搁我跟前说山柴媳妇吃独食,个没脸没皮的贱蹄子,我就是没想动手,我要往你们屋里去,我随随便便都能翻出点东西来,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要不是看在丰哥儿面上,我早想收拾你,就你一天天的,跟只猴似的上跳下窜,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娶了你进门有什么用?再搁我耳边胡咧咧,趁早收拾收拾滚回你孙家去,我张家的大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从来没有受过辱骂的孙秋兰,瞬间被婆婆给骂懵了,木呆呆的看着婆婆,泪水嗒嗒的往下落,真是不敢相信,婆婆竟然骂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骂得这么难听。
“呜呜呜……”受不住的孙秋兰,捂着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往屋里跑。
刚被爹削了顿,又见娘明显发了大火,这节骨眼上张荣有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饭,眼睛却骨碌碌的转了起来。
看来,爹娘是顾及林寡妇,也对,林寡妇委实有点邪门,晚上得跟媳妇说说,可不能再踩着二弟俩口子,尤其是林春杏,一不小心把林寡妇给招惹了,家里出了点什么事,非得被爹娘活活打死不可。
吃了饭,张老头扔下碗筷,对着还在吃饭的大儿子小儿子道。“一会来我屋里。”
“爹,等我吃饱,我马上过来。”张自厚乖乖巧巧的应着。
张荣有看了他眼,觉得恶心。还当自己是三岁孩子?也就在爹娘跟前耍乖卖巧,骨子里不知道有多黑。“马屁精。”
“挨骂了吧,嘻嘻嘻嘻。”见爹娘进了屋,张自厚非但不生气,还冲着大哥使了个鬼脸。“我这腿可一点都不疼,能蹦能跳,哥咱们一会比比谁跳得高?”说完,又看向二嫂。“二嫂,屋里是不是还有卤味?我这有个短工活,我领着二哥去,屋里的卤味你给我呗,这活得有三四天,一天十文钱,当然,我跟爹娘说是一天八文钱,还能攒两文呢。”
林春杏听着很是心动,张嘴就要答时,却听见旁边的大哥说道。“听他的?别被卖了都还帮着数钱。”
“三弟,我的份给你,你带我去干活。”一直没说话的张山柴冷不丁的开了口。“我媳妇的,不能拿。”他摇着头。
张自厚没想到笨笨憨憨的二哥,还有点小精明,他觉得新奇,顿时乐了。“那我得去屋里看看还有多少,太少了,两三口的不够吃,可就不划算了,毕竟是三四天活计,好歹也能攒几文钱。”
“还有一些。”林春杏起身道。“三弟,你随我进来。”
张荣有看在眼里,愤愤地骂了句。“傻子。”扔了碗筷起身走开了,眼不见心为净。
很快,张自厚就欢天喜地的端了只碗进了自家屋里,他没急着吃,刚吃晚饭,肚子还饱着,再说,还得去趟爹屋里呢。
屋里,张老头在,张婆子带着宝贝孙子在玩,张荣有也在,他坐在一旁,看都没看自家儿子。说是他儿子,连抱都没抱过,一直在爹娘跟前养着,他完全没有当父亲的自觉,有时候这小崽子跟他抢吃,还觉得烦,偏偏老子娘都顾着护着,打不得骂不得,看着就更碍眼。
等张自厚进了屋,张老头就开始说话,他话少,也简洁。“回去看紧你们媳妇,别去惹山柴夫妻俩,如今跟以前可完全不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偷懒耍滑推到山柴夫妻俩身上,我知道一次打一次。”
就知道肯定是这事。张自厚暗暗嘀咕,笑笑嘻嘻地应了,应得分外懂事。
张荣有翻了个白眼,赶紧闪人。
两个儿子走后,张老头看向老妻。“我知道你偏心,偏心也得有个度,别没了分寸。”又看了眼在地上玩的宝贝孙子。“荣有媳妇再敲打敲打几天。”
“我知道你的意思。”张婆子尽管很不开心,觉得无比憋屈,却也知道不能由着性子,林寡妇太狠太凶悍,真怕张家落了跟姜家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