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势好的果然很快,许是因为她自己便是医者,身上又有些灵丹妙药,第三天便站在了她身旁,撩起的袖子下面只有浅浅的粉色伤痕斑驳着。当真上了手苍沐瑶更加确定了无悔的好用,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想知道柳升桓到底做了什么,下午无悔便整理了一卷轴给她。
一下子所有长安的流言她就知道了出处,中秋灯会之时柳升桓喝了不少小酒,与长安才俊们斗诗一时情动,写了一首情诗,偏生这首情诗里带了长乐二字,不难让人想到宫里这位旧情人,这酒后失言大家本也就听过算过,结果柳升桓酒醒大肆道歉,说自己言行无状,希望那首诗从未出现在这世界上过,这么一来知道的人反而多了,读书人本就是动嘴皮子的货色,一个个的吃了酒无事,便说起苍沐瑶这个长公主。
好嘛,柳升桓姿态放的那么低,苍沐瑶岂不是成了故作清高?亦是在此时又一个小道消息从妇人嘴里流出来,说是沈煜身受重伤,一来二去这个长公主恐怕要悔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不只民间,宫里知晓的人其实更多,苍沐瑶这么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父皇可能也是知情的,不然这个时候早就该来问她婚事筹备如何了,偏生现在还这么安分。
柳家这一手以退为进演的就仿佛是真的一样,旁人的记性不好,但是她记性不错,上辈子柳升桓渣男嘴脸她记得一清二楚,上一次他们的别有目的,她也不曾忘记,是以深情?谁都相信,唯有她绝不会信。
彼时,柳府。
柳不言手上拿着折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眉头拧成了一团,“你看看现在长安城这说法!我倒是不知道你翅膀硬了,我不让你去招惹宫里的人,你就非要和长公主过不去?沈煜现在的地位根本无法撼动,你在这时候胡说八道有什么用?他就是不娶苍沐瑶,他还是三军将帅,这一次西北之战他打的那么漂亮,圣人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镇远侯府这么一个宝贝,能让你就这么糟践?!”
柳升桓这一年成长颇多,在柳不言面前依然有晚辈的谦逊,却没有了从前的敬畏,听闻他的话,手上的笔啪的一下放下,道,“与沈煜无关,我要的是苍沐瑶,祖父,之前你与我说咱们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听从皇命,如圣人这个脾气,听他的?不若听我自己的。”
“你住嘴,圣人心善,不与我们计较,也不会与沈煜计较,但你这事儿倘若被发现了,到时候是整个柳家被弹劾,沈煜这次回来整个镇远侯府的态度都变了,你缘何招惹他?”柳不言真是不明白,才一年,远不足以他们柳家休养生息的时间,柳升桓的人脉还不够稳健,当真有什么事儿,很容易被人背后捅伤一刀,可他却招呼都不打,非要来那么一出。
柳升桓不看柳不言吹胡子瞪眼,兀自镇定的磨墨,“祖父,您在大业什么地位?曾经柳家每个人都是仰仗您的鼻息,庇护那么大一家子的您,如今怎么这么胆小?倘若圣人在意苍沐瑶的婚事,斩钉截铁的要将她嫁给沈煜如今怎么提都不提?既然圣人都不确定,沈煜也不在乎,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你还想娶她!去岁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与你说道你便当没有这事儿了是不是?!”柳不言对柳升桓素来很看重,经历过这一年的历练更是出色,有胆识有气魄还有脑子,可怎么就对这个长公主放不下?
柳升桓的目光飘远,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祖父去岁的事情我想过了,沐瑶不过是脾气大了些,之前便是我一时大意才让她钻了空子,且那时候我确实太弱,如今我有这个能力庇护她,就算她不愿,只要嫁了也总归要依附于我,祖父您不必多虑,指这一件事,娶到了她孙儿便指着您做事,绝不多言。”
柳不言盯着自己的孙儿,他总觉得苍沐瑶没有这般简单,什么脾气大一些,去岁那一眼他至今记得,那个女子并非池中之物,可柳升桓这就跟魔怔了一般,就是要娶,先斩后奏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只有替他兜着,他叹了口气,希望这一切当真是他多虑了,“你好自为之,沈煜没有你看到的这样简单。”
“不过个武夫,一出去打仗,后院护得住?”柳升桓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嗤笑道,“何况他还有隐疾。”
柳不言劝不住,怒气冲冲的来,皱着眉头走,出门时恰看到一个明艳的女子走进去,她瞧见柳不言驻足行礼,老者多瞧了一眼,这女子的眉眼竟有些苍沐瑶的样子,似乎是孙儿的侍妾?他的心里沉了沉,点点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