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府内,蛟螭扑在血泊中,稀疏的白发全染成了红色,湿哒哒地贴着后脑勺,身上沾满黏糊糊的血液。
蛟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褶皱变得平坦,发际线也从脑瓜顶往前移了几厘米,身上的迟暮之气荡然无存。
溶洞里乱糟糟的,碎裂的青铜片砸在岩壁、岩顶,上面还挂着浓稠的精血,妖兽的筋脉七零八落,四散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侧的岩壁忽然震动起来,岩壁向内凹陷,出现一人来高的洞穴,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蛟螭按着“扑通、扑通”跳得生疼的心脏,缓缓站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是那么沸腾,胸腹内的器官犹如新生的一般。
在溶洞里呆了数十万年,蛟螭却不曾知道,自己的府邸竟然还存在一个密室。
莫非是她?!蛟螭直勾勾盯着洞穴,心跳骤然加速,而后宽慰自己:不可能,她……不是死了吗?
没有丁点儿声响,密室里飘出一袭黑袍,从脚后跟包裹到头发丝,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应龙?”蛟螭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你怎么在这里?!”
虽说从别人嘴里知道有这么一人,蛟螭却从未见过他,自己虽掌控整个苍云岭,却摸不透这么一个神秘人。
“你忘啦?”黑袍丝毫不畏惧蛟螭,径直飘到蛟螭跟前,长袍被气流拉扯着,语气很暧昧,“我就是你啊。”
黑袍袭向蛟螭,蛟螭竟没有反抗,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眼前忽然一黑,记忆像波涛般涌进脑袋。
蛟螭想起了那段被抹去的记忆:那还是在黑尘纪,苍云岭尽是数不清年头的参天大树,娲皇还是妖族的神。
黑尘纪的蛟螭年轻气盛,修行不过五千年的他,便要历经天劫,若挺过这次劫难,他就能成为龙。
然而,他失败了。接二连三的天雷将他的魂魄劈成两份,一份善比较多,一份恶比较多。
娲皇将他恶比较多的魂魄封存起来,而失去了一半的魂魄,蛟螭在修行上再也没有长进。
终于,朽暗纪来了,一切古老的术法通通减效,自己也终于能打破娲皇的封印,将被封存的灵魂释放出来。
“可是,谁封存了我的记忆呢?”脑海里的思路逐渐清晰,蛟螭小声喃喃道,眼睛失神。
黑袍几乎趴到蛟螭的脸上,声音很具有诱惑,“是你自己抹去的啊。”
蛟螭低垂着脑袋,久久沉默。
黑袍跃于空中,绕着蛟螭舞动,划过一道道残影,“咱俩本来都是蛟螭,是时候了,只要咱们合为一体,这苍云岭的上空将会出现一条龙。”
龙?蛟螭抬起头,眼神迷离,他被黑袍的话迷惑了,机械地抬起的手臂,伸向黑袍。
黑袍瞄准时机,化为一道黑影,顺着蛟螭的指尖,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与蛟螭融为一体。
虽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啥也没捞着,迟南君却比夜郎城里的大多数人睡得安稳,沾枕头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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