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同学的集体骚动中,上课铃响了。
江晗看到走进教室的那位邢老师,嘴角撇了一下。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前桌郭凡凯的后背,郭凡凯立即转过头来,“什么事一姐!”
总被称为“一姐”,江晗听着很不舒服,“别叫我一姐了吧?听着怪别扭的,叫我江晗就行了。”
郭凡凯简直受宠若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觉得传说中的培育一姐压根没那么可怕,反而平易近人,不过他还是没胆子直接叫江晗,“那我还是叫你晗姐吧,晗姐怎么了?这节数学课,要借课本吗?我的可以借给你,我跟同桌一起看就行了!”
郭凡凯的同桌是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一直没转过来说话,似乎挺内向。
“数学课本是必修一吧?必修一我是有的,谢谢你了。”
“晗姐不用跟我客气!”
江晗问他:“这个老师不是七班的班主任吗?怎么来八班上课?”
“你说邢燕啊?是七班的班主任,不过七班和我们班任课老师是一样的呀,邢燕也是我们数学老师。”
看来原主对学校任课老师方面真的无知,连这都不清楚,江晗对此都毫无印象。
“哦这样啊。”她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邢燕,正好就对上了邢燕不善的目光。
“最后排的同学,你来这里是来闲聊的吗?不要打扰别的同学学习!要不然就给我回三班去!”
郭凡凯连忙转了回去。
不过班级里其他同学却转过头来看向江晗,江晗甚至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期待与兴奋。
等等……期待与兴奋?
他们在期待兴奋什么?期待培育一姐发飙公然对抗老师吗?兴奋可以有热闹看?
可惜江晗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好不容易能有来八班听课的机会,她可不能被撵回三班去。
江晗没说话,低着头,乖乖地翻开了课本。
邢燕拿教尺拍了拍课桌,“都给我好好听课!”
看着江晗的同学们悻悻然转了回去。
班群里又有人发上消息了,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发的消息。
[同学E:没有看到一姐翻桌子,失望]
[同学F:没有看到一姐揍邢燕,失望]
[同学G:揍邢燕?这不敢吧?]
[同学F:呵,你无知了,不知道一姐曾经揍过副段长崔庆吗?崔庆被人在校外蒙住了头揍了一顿,就是一姐干的]
[同学G:不好意思我无知了,那邢燕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得小心一点?]
[同学E:不喜欢邢燕,最好被揍个缺胳膊少腿然后我们换数学老师]
正在认真听课的江晗,真的没有打算揍一顿邢燕……
邢燕的教学质量是不能期待的,不过江晗并不是很在意,智商高的人自学起来也很厉害,更何况还是曾经学过的东西,江晗听了十分钟课,了解了一些考纲,就不再管邢燕自顾自地翻起了数学课本。
不一会儿,就把整本书给翻完了,集合、函数在她眼里都是小儿科。
她还盘算着放学后去一趟书店,买一些她缺少的课本,再买一些五三之类的教辅。
江晗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只要知道考纲,再把知识点过一遍然后刷几张高考卷,还能应付不了高考吗?摆脱了汽车机动汽车文化这类课程,哪怕培育的师资力量再差,曾经的高考状元也不带怕的。
她又分析了一下目前她对高中课程的掌握情况,准备制定学习计划。
英语可以放一边,她听力阅读语法都没问题,作文水平应付高考也足够了。
翻了数学课本后,江晗觉得数学也没什么问题,稍微过一下知识点,基本就记回来了。
物化生课本她还没看过,不过,化学与生物恐怕是重点,毕竟要背的东西多,而她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
语文的话,也得花一点心思,作文需要练,阅读理解需要练,以及古诗文之类的也要背。
至于政史地,只需要一个会考,凑合就行。
其实江晗文理偏科不严重,不像一些理科天才,数物化生能拿接近满分,语文英语及格都难。江晗属于全才类型的,语文英语都不差,而且如果她选文,相信政史地也能读好,只不过她自己更喜欢理科,在理科上花的心思也更多而已。
毕竟,她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技术的竞赛都拿过奖项,数学和信息技术是重头,拿过全国竞赛一等奖。
江晗正在专心致志地制定学习计划,忽然就听到邢燕喊她名字,“江晗,总是低着头干嘛?你上来做这道题!”
这么一句话,又让江晗成为了全班瞩目的对象。
她抬起头来,就看到黑板上写了一道题,一道蛮基础的函数题,难不倒她。
只不过邢燕的表情有点儿耐人寻味,培育里谁不知道江晗曾经的成绩?考试都交白卷的人,哪里会做这道题?邢燕点名叫她显然不是身为老师要考察学生,而是存心想看她出丑的。
江晗无所谓,做就做呗,她站起身,走向讲台,从粉笔盒中取出了一根粉笔,转过身去,面向黑板。
身后鸦雀无声。
并且,被蒋志强他们打了的、郭凡凯的同桌张新成,也得到了应有的赔偿道歉。
此次事件以一个完美的结局收尾。
只不过,因为教育局严令各个职高整肃纪律,被放在重点关注名单上的培育自然就要积极响应了,一夕之间,培育的学校纪律变得极其严格。
一周迟到两次及以上就要被警告,早退、逃课被发现就记过处理,一旦出现约架、群架等事件则直接劝退,以往的可以既往不咎,但从新校规出现以后再犯,那就是绝不姑息。
但培育的学生就是那么流里流气,可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的,所以,在有人触犯校规后,学校再没了以往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部严格处理杀鸡儆猴。
一时间,培育里氛围异常紧张,但不得不承认,学校纪律一下子好了很多。
这大概就是江晗在离开前给这所学校带来的贡献了。
在培育校园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时,江晗的家里也迎来了一位补习老师。
补习老师年纪不大,看上去大不了江晗几年,面相柔和,笑起来也特别温柔和善。
江正涛将补习老师带到江晗房间,“晗晗,这是爸爸给你请的老师,陈鑫悦陈老师,她可是今年我们省的省状元呢!爸爸想了一下,如果请名师辅导,还得每门课都请一个,这样一来,你压力就一下子会大很多,所以,还不如请个刚参加完高考的好学生,更懂得考试技巧学习方法,跟你也不会有太大的代沟,你说是不是?”
江正涛说得确实有道理,而江晗对老师本身也没什么要求,点了点头。
不过,江正涛能请到今年的省状元来,看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江晗的补课也就此开始。
江正涛离开后,江晗搬来凳子放在书桌边,“陈老师,你坐。”
陈鑫悦微笑着说:“叫我鑫悦姐就行了,我本来就只比你大了这么几年,老师老师地叫听着怪奇怪的。”
她说的话听起来挺随意,不过看她神情,却是拘谨还有些紧张。
看来这也是一个听过培育一姐事迹的人。
江晗从善如流,“行,鑫悦姐。”
她清晰地看到,在她应下后,陈鑫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江晗对于省状元在听过她曾经事迹且表现如此畏惧担忧之后还能被江正涛请过来比较好奇,问,“鑫悦姐,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听话的学生,怎么还肯来教我?”
陈鑫悦浅浅地笑了一下,“我家里条件不好,需要勤工俭学,江先生给的条件很好。”说得挺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