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伦怔了怔,没想到这件事苏夜一直记着,他沉默后摇了摇头:“已经不需要了。”
守望之塔的用途是传送瓦罗兰大陆的符文战士,但此时此刻那些家伙都以沉睡的形式在远处的旷野上,那么接下来建不建造守望之塔,也不再有意义了。
而且到了这个地步,盖伦已经猜到那些守望之塔是被永恒摧毁的。不可否置,永恒对这个世界的掌控远超于任何人,可以说所有细节都逃不过它们的眼睛,那么就算建造守望之塔有用,谁又能保证它们不会二度摧毁呢?
苏夜没想到盖伦会这么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没有像夏格他们那样再三询问,因为借初拥关系,她真切感受到了盖伦的孤独感。
这让她无法相信。
因为就算是在苏夜的眼里,盖伦也是她见过最坚定的战士,就像当初在星海岛屿,他的痛苦指数远远超过了5.0,甚至令痛苦水晶崩溃了,这说明他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而那样盖伦都能坚持走下来……那么还有什么会让这个战士感到无力,感到孤独?
这是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问题。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么?”苏夜想起曾在塞冬顿始祖的书房见过某些记载,好像是塞冬顿对未来某场灾难的预言。
盖伦想了想说道:“该来的总会要来。”
见盖伦不想多说,苏夜没有多问下去,而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所以你真的不跟我回去了?”
“我不属于这里,所以用回去这个词不太恰当。”盖伦摆了摆手,说完就转身继续上路。
苏夜没有追上去,而是默默凝视着那道背影。
她没有理解盖伦这句话的意思,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对盖伦的过去没什么兴趣,她只是想把盖伦带回到所罗门古堡。尽管这个冷血骄傲的女人再不愿意提及,但不可否置,她的初拥是所有血族中最特殊的。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换句话来说,盖伦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轻松看懂苏夜内心的人。
常人又如何能想到,这个轻视生命手段残忍的女人,其实也曾极度无助过,她跪在所罗门圣地看着塞冬顿始祖,无数次的祈求无数次的痛哭,最终,这也只是促使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罢了。
那一年从圣地走出来后,苏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囚禁起来,关押在永无光明的深渊底部,接下来,她则是在不断挑衅整个血族。
半个月前,苏夜将母亲的墓碑移到了血族最神圣的地方,与阿卑始祖并肩而立,有许多人反对她、痛斥她,但没有人敢做什么……因为所有做出行动的人,都在第二天成了死人。
这就是现在的苏夜。
苏夜原以为那天走出圣地后,她的余生将不再会有痛苦、不再会有无助……不再会有悲伤。
但是此时此刻,她看着眼角滴落至掌心的晶莹,感受着这股久违的温度,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向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
初拥是唯一的。盖伦是这世界上唯一能看见苏夜心底的人,反过来,苏夜也能轻松洞悉到盖伦的许多情绪。
感受着那股无休止的孤独感,就连苏夜都不由得有些窒息。
而此时已经彻底失去身影的盖伦,则是停在了一个分叉路口前。
他也能感受到苏夜此刻的内心。
他喃喃道:“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