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波哪里还等得及。
正要入巷,突然头顶上“砰!”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声音响起,“不想死,我不想死!”
黄文波这一惊,得,不中用了。
祁南听得楼下恼怒的低骂声,打开房门要出来的脚步声,还有黄大贵喝止的声音。
不多时,阁楼门洞附近就有高秀梅的声音传来,“吓什么吓,这丢了魂了!点上灯!这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了,要不然你就下来睡地上!”
回复她的,是祁南呜呜的声音,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见。
不多时,复又安静下来。
祁南黑暗之中眼里精光闪过,这么激动人心的日子就要来了,她怎么睡得着呢,楼下当自己死人啊!
村子里的夜晚如此安静,很快一切又恢复到静谧之中。
祁南在心里估摸着时间。
约莫大半个小时过去,这些人说不定已经又入睡了,她又故技重施,楼下传来声响。
鼓了一肚子气的黄文波忍无可忍,“祁南,给老子滚下来,看打不死你!”
“啊啊啊,老鼠!老鼠爬我身上了!”祁南尖叫。
黄文波也不想起身,骂骂咧咧几句,吼道:“挪后头去!”
祁南忙答应了,这一层楼板也不会多隔音,听得马艳丽低低的声音。
黄文波又改口道:“不要到太后面,你妹妹生病了,吵到她,你就挪中间,下面有墙,免得你这砸来砸去的,楼板都穿了!”
“晓得了。”祁南有些发抖的声音传来。
果真地把自己的铺盖往中间扯,然后看着头顶的瓦背,安然入睡。
天公作美,一场春雨,在夜晚之中悄然而落。
雨幕之下的黄家瓦房,很快就被笼罩了,不仅如此,雨水顺着那有些错位的瓦背,滴滴答答进了楼板,积到多了,又顺着楼板的缝隙往下流。
黄文波二人被吵醒两次,再睡的时候就有些发晕,迷迷糊糊之中,马艳丽只觉得脸上一凉,伸手一抹,“妈呀!”
醒来的夫妻二人好一会,才明白这是从楼上滴下来的,这是漏雨了。
“我就让你趁着没有下雨把瓦背捡一次,这下好,这一下雨……”
“臭娘们,你有本事自己去!”
两人俱都黑了脸。
住后头的黄芳芳也是被折腾得不轻,那么凉的河水下连惊带泡,又耽搁了一阵子回来,接着被黄文波打,疼痛倒是其次,更难的是心里的坎过不去,这也是被吓了两次,迷迷糊糊过去,直到雨水在床上流了一大摊才醒过来,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
次日起来,一屋子的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这其中,怕是祁南休息得最好。
看着他们乌青的眼圈,那种想骂又无从骂起的样子,祁南心下满意,知道你们过得不舒服,我也就放心了。
黄文波有心想训斥两句,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自己让祁南往中间去的。
马艳丽眼珠子一转,终于记起大事来,一脸关切地说道:“昨日半夜小南被吓成那个样子,这年纪小小的就怕丢了魂或者是河里的脏东西沾上,倒是搅得一家子不得安生,要不然让刘大姑来瞧瞧,咱们也好放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