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他的官职是我亲自免的……他围过燕氏邬。”
什么!
燕北端起的酒樽刚到唇边便落了下去,两眼瞪得好似铜铃,面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的部将,把我的家围了,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涿郡攻公孙续。”麹义的头垂得更低,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模样看了燕北一眼,见他没多少恼怒这才接着说道:“两个三郎在辽东闹得不可开交,对,就是麴三郎和燕三郎。三郎那时是校尉,想率军西面作战,燕三郎不允,他便率军出营到燕氏邬逼着燕太守发调令,闹到半夜,后来三郎派人告诉我,我就派人把他的官职解了,还告诉燕太守不给他官职,叫他去养马……属下还以为,主公知道。”
其实麹义说的还不算全部实情,麴演那时候自己把调令拟好,只等着燕东盖太守印信,燕东在邬堡一步不让,都拔了刀才喝退士卒。
这事发生之后麹义每次看燕北朝他笑都疑神疑鬼的,打仗更加卖力。他还以为燕北挺满意他给麴演解职的做法,为此还窃喜了很久。
现在才知道,燕北根本连听说都没听说这回事。
“燕太守,心胸宽广啊!”麹义放下酒樽不再饮酒,摇摇头离席对燕北拜倒道:“非但不怪罪三郎,还任他为军侯,更压下此事不告将军……主公,要怪就怪麴某吧,还望主公恕罪。”
燕北好半天才回过味来,细细体会,他倒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摆手对麹义道:“行了,又没你什么事,起来吧。三郎也长大了,这是……独当一面了?出了事也不用找我这兄长。麴兄啊,我这心里,还有点空落。”
燕北很难想象,他那个傻弟弟被求战的整个渔阳营围在邬堡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令他蓦然想起当年被潘兴部下那个屯长围在范阳燕氏邬时拔剑的小三郎。
弟弟长大了,不但能独当一面,担当其一郡太守的大任,还知道邀买人心,知道大局为重了。
麹义已经忘了燕北多长时间没称他为麴兄了,似乎入主辽东之后,他们二人每次见面便皆在中军大帐,皆以将军、主公相称,一时间倒令他不知说什么好。
“麴潜死了,你怪不怪我?”见麹义没有答话,燕北莞尔一笑,发问后解释道:“这件事在我知道时便已成定局,如果他被押解至邺,我会保下他的性命,哪怕就因为他是你的侄子。”
“那是他咎由自取,他不知道主公的志向,何况……暗通袁氏?”麹义不屑地摆头,其实他心里也说不出听闻自己弟弟杀死兄长遗孤是什么感受,但他还是要说:“三郎做的对,他是在害麴氏。”
“三郎,麴三郎,升任校尉吧,他于燕氏有功。”燕北话音刚落,麹义便突然仰头问道:“主公,城垛后面,有没有强弩?”
“没有。”燕北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摇头,属于燕二郎与麴兄的对话已经结束了。“麴将军,即使你知道此事,甚至参与此事,燕某都不会用强弩伏杀你的。除非你按兵不动或引兵来邺,只要你来了,燕某就很开心。”
燕北怕的是麹义不敢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