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可能是公孙瓒,燕北与公孙瓒的仇恨是洗不清去不净,这世上只有真正的对手最了解对手……畏战之辈,岂能是公孙伯圭?
若是燕北自己立在城头上对公孙瓒嘲笑,兴许能让公孙瓒怀疑半个时辰,但一个人没有那支密报中有两三万人的大军却盯着遒县城池围了整整三日,这不可能是公孙瓒能做出来的事。
因此燕北断定,公孙瓒绝对不在遒县!
可是不在遒县,公孙瓒又能在哪里呢?
燕北的行军更加谨慎,布防骑卒探马于方城、良乡、阳乡一带,他现在很怕个公孙瓒已经摸到自己背后。半日后传回的消息让他稍稍舒了口气,公孙瓒没在身后。
在他们的身后是来自广阳郡的粮道,方城是最大的辎重中枢,一旦方城受袭,他们便会落得与公孙军同样的窘境当中……四方皆已闭,涿郡西南就像一个死地,没有百姓、没有粮食。
“伯圭现在应当急不可待地去寻找粮食了吧,可他就算把山吃了,也寻不到多少粮食!他们渡过五阮关的军队能有多少粮食?”燕北扬着马鞭笑了,意气风发地说道:“等他们断粮,白马军的那些坐骑便跑不动,为了士卒保持战力,你说伯圭会杀马还是杀人?”
这根本不用问,典韦瓮声瓮气道:“杀马取肉!”
然后他们的行军速度便会慢上一半,而是坐骑总是不够吃,随着时间,燕北甚至不需要与他决战,只要将公孙瓒一行困死涿郡西南,他们便赢了。
所谓?易之间,是很广袤的一片地域,易水横贯涿郡,位居整个涿郡所有城池的南面;?水则流经涿县向西北去,位遒县之北。
这是最合适的战场,一座城池几处村庄,大型平原两山三川,是最合适大军阵作战的地貌。若是让公孙瓒突破这里,接下来他们需要面临的将是永无休止的攻城拔寨。
可是,一日寻不到公孙瓒,便要担当一日放其越过涿郡的风险,燕氏军将涿郡南北外围皆围得水泄不通,可若是让伯圭总东面逃入幽州,到时可就攻守势易了!
天色渐昏,弦鼓与萧管声在河岸旁响起,短促有力枯寂肃杀,像极了出鞘的刀。
燕北抱着手臂盘腿坐在河岸边的大石头,仰头望着日落西沉,踌躇满腹。
都知道最终的决战一定就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但是在哪呢?万一公孙瓒跑了呢?高览围攻遒县的那支公孙军,是可以让公孙瓒按捺不住,自己跳出来的吧……一切都像襄平城外那条小溪在日出十分升起的雾,看不清亦吹不散,只有深入其间才可知晓。
踢踏的马蹄声穿过十几里外的斥候封锁,缓缓涉过易水,亲信的侍卫从远处的河岸便快步跑来,带回跋涉骑卒自高览军中传来的消息,书信上写着,高览已经将兵进至遒县东十里,守军不敢应,故而先围城,责令张颌率部游曳于外绞杀敌军传信,不教任何敌军跑了。
燕北看着书信,好似捕捉到一些能够揭开持久以来想不透彻的东西,却又不得要领。
“让章碾先停了。”河岸旁的军乐官仍在练习,随着燕北的传令音乐停止,四下寂静,亲卫武士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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