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过去便是数百具!
邹丹那个老东西整天拿着自己本部五百多领大铁铠骄傲的不行,看看人家燕仲卿的军队!
不过……范芳左右看过去,前军、左翼、右翼,愣是没见到最该有的弓弩手,而且这个阵势……敌将莫不是还没打就盘算着逃跑吧?像这种前虚后实的阵形,哪怕一营白马军,一个冲锋就能把他前军碾碎,大部步卒一冲上来,那就是一场大胜啊!
念及此处,范芳不再犹豫,对亲信斥候道:“传令营中林间各部,全都给某拉出来,先以白马骑冲锋,各部步卒,随后左右突击,凿穿敌阵!”
这场仗胜了,这支敌军的精锐铠甲,可就都是他范芳的了!
斥候刚抬腿要跑去传令,却被范芳一把抓住,低吼道:“慢着!敌军这个阵势跑得快,不要让白马军冲锋了,绕到敌军背后,在步卒冲锋时再突出,袭击敌军腹背!”
“诺!”
斥候飞快地传令下去,各部兵马自营中早已整装待发,当下毫不犹豫地飞奔而出,最精锐的四百余白马军兜出大圈子朝着敌军身后抄袭而去,五千余步卒在此时紧随首领范芳朝着敌军前来的方向堵截而至。
埋伏在林间的大股步卒中,范芳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幽州军,心中亦越来越畅快,在他看来以这样的阵形,哪怕敌军是孙武子在世,恐怕都无法打出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密林之前的一百二十步,那里是他们箭雨袭击的最佳地带,而且因为这里正是田地与林地的交界处,敌军若想从这里向东,便只有这一条必经之路可以选择。
这儿啊,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了!
三百步,二百七十步……范芳在心中暗自数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全军止步!”
眼看着敌军进入二百步的范围,突然敌军阵势中传来一声声传令的大吼,行进中的敌军稀稀落落地停止前行,接着便听阵中有人喊话道:“前方密林,不能快速行军,我们向南走……他娘的这些傻斥候带的什么路!”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而且这叫什么话,你是领兵之人,不通地理还有理了?
“传令,全军突击,务必留下这支敌军!”
范芳再也等不下去,生怕麹义这支兵甲精锐但将兵皆怂的战功长腿跑了,连忙下令全军进攻……他却没有发现,敌军借着南行已经变阵,左翼厚重的军势成为面向他们的前军,薄弱的骑兵已经成为右翼。
“公孙将军部下常山相范芳在此,敌将莫逃!”
随着范芳一声大喝,二百步外的密林间突然杀出一剽人马,为首的步弓手快步奔出百步,各个举弓弩而发,登时间便是一片箭雨朝着麹义部的头顶飞去。
不过此时厚重的左翼军卒有些举起大盾,有些穿戴重铠的步卒则只是简单地低下头,伴着叮叮当当的响声,箭雨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可观的杀伤。
但是麹义部仍旧没有弓弩手出现的迹象。
伴着轰轰的马蹄声,自敌军身后远方一支四百余上下的精骑引弓而出,近乎眨眼便冲至近前,此时步卒亦已与敌军前军交战厮杀至一处。
“强弩手,宰了这些骑白马的!”
眼看敌军骑兵已冲至五六十步外,突然麹义部后军的弩手纷纷转头,上好弦强弩纷纷劲射而出,白马骑兵几乎是直接不闪不避地撞在劲射的弩矢之上,当下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紧接着几乎不没有迟疑,麹义部后军的步卒奋勇而上,纷纷冲至就近数十步的骑兵阵势当中,扬起环刀便是一片砍杀,对于他们这些轻兵来说,被强弩就近疾射过的骑兵阵形几乎就是一群待宰羔羊、磨刀靶子!
麹义的脸上,露出最凶戾的面孔,在弩手劲射之后再度喝道:“全军南向,后撤!”
范芳受困于夜幕下的战场视线不好,根本不知晓他手中四百精锐骑卒已做了幽州军的刀下之鬼,兀自奋战而最前喊杀不断,紧跟着便发现敌军开始继续向南后撤,根本不必细想,这肯定是敌军撑不住了啊!
然而就在此时,正要传令的范芳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军卒越来越少,而他对上的并非是敌军的骑兵,而是那些最厚重的重步卒,显然……他上当了!
中军的麹义抿着嘴笑了,指派早已变成右翼的骑兵堵死了他们冲出来的那条林道,传令道:“全军冲上,向西击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