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马的刀,有难以言喻的威能!
至少在其身后的阎志眼中,一切显得顺理成章……姜司马自蓬草中跃出,扬刀,大喝,邀战,耀武扬威;敌军大队人马恼怒,冲锋,荒乱,下坠,七零八落。
易水河上庞大的冰层从中裂开,接着支离破碎,好似一张吞天巨口将河上成千上万的军卒吞噬。冰层炸裂在瞬间发生,接着就连远处拼生死定胜负的厮杀都为之一窒。
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刻,阎志瞪大的眼睛中仿佛看见整个天下。
白马军、乌桓军,仿佛衣甲上鲜明的颜色不再重要,这一刻他们仅仅都只是人,不能只手遮天的人。有怯者在所有人都不曾反应过来时便已掉头朝向北面岸边逃窜,妄图逃过飞速崩裂的冰层;有贪者死命拽着坐骑的缰绳全然不顾牲畜已经陷入冰冷河中;有悲者目瞪口呆望着崩裂的坚冰裂口朝向自己而两股战战。
自然,亦有义者推开袍泽不顾己身;亦会有勇者跳跃扬刀生死之时仍旧要与对手分个胜负。
仅仅一瞬之间,阎志望见了整个天下。
所有人。
南岸的军卒都惊讶地望着河岸,这样的战果在他们脑海中是突如其来,傲立阵前扬刀的姜晋却看着脚下一步之远不算整齐的坚冰裂口松了一大口气。
“呼……成功了!”
姜晋可没有什么运筹帷幄之能,展现在阎志眼前的神迹,不过是姜司马碰碰运气,他觉得易水河应当快要开化,尽管能顶住大队人马在河上行进,却未必能顶住几万人在河上作战。
姜晋刚才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白马军冲到百步外冰河还不崩碎,他就丢了环刀领着身后的部众四散而逃,抢占易县再说!兵败的责任可以推到蹋顿身上,乌桓人的战力低下怨不得他。到时候据守易县总是能等到兄长的援兵。
所幸,成功了!
游侠儿与军卒的区别,在姜晋看来大体上就是打斗与战争的区别。当他以幽州游侠儿自居实际上只是个有黄巾余党经历的马匪时,他管自己的作战叫做打斗。大多时候,三五个、十余骑,双方刀剑矛杆,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立分生死。那是任何武士都极为向往的时代。
没有多余的情况,武艺决定生死,甚至人们在交手的一瞬间便知道谁输谁赢,多畅快!可战争不是这样,两军数百人乃至成千上万排成军阵厮杀,主将像在下棋一般,麾下成百上千的袍泽兄弟一上战场便统统成了陆博戏的棋子,有骁棋有牵鱼,想胜利先放弃,有了亲疏远近强兵将胆……可独独快意恩仇成了你来我往的谋划。
被人当作棋子,还是将旁人用作棋子,这滋味,都不好受。
脚下的坚冰仍旧结实可靠,但易水北岸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自南向北裂开的冰缝一路蔓延数里,直至岸边。尽管些许乌桓人因为身处后方且心有警惕,见到河上大片坚冰翻起便向后撤退,终究难免荒乱……于冀州人而言他们生在冀州这片水流不少的土地上,还是有些会水;但乌桓人可是正经的旱鸭子,何况这样的天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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