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已经进入敌军的布防区。甚至,他们的斥候急于搜索五十里外的方城近畿,而放松了近畿的警惕,反倒为敌军所乘。
呼啸而过的猎猎风中,白马军在一小将的率领下自西面疾驰而出,最精锐的白马义从带着最狂暴的怒吼瞬息而至,飞扬兜风的公孙大旗招展,凛冽的箭雨好似深秋的刀锋带着令人心悸的冷意向燕北军袭来。
“保护将军,列阵迎敌!”
伴着典韦粗豪的吼声,三千余众列明阵势。燕北抽出腰间环刀朝着敌军的方向高高举起,默然却以最英勇的姿态迎着敌军冲锋而来的方向,笔直地刀锋所向。
燕北麾下的数直兵马已分做四部,孙轻的斥候营作为前驱探敌,高览本部将高句丽王城禁卫军紧随其后直扑方城,留作两翼的是太史慈的弓骑来往游曳,上万大军于涿郡北部铺开各部相距二三十里……这支白马义从能摸到此处,着实令人钦佩,便是公孙瓒亲至,有这般本事亦不为过。
不过此时显然在军阵另一面随白马义从一同冲锋的年轻将领并非公孙瓒本人,无论是其看上去小一号的身形还是远远望去光洁的颌下都揭示了敌将的年纪甚至要小于年轻的燕北。
流矢在阵前疾射,典韦并未护在燕北身前,在请战之后便穿戴着一身重铠冲至阵前,提着大铁戟与亲卫本部的长幡喝令部下冷静少待……说起容易,即便是这支拥有庞大勇气的燕北亲卫步卒,在面临上前白马骑兵随同劲射的箭矢轰踏而来时,谁都亦难心如止水,低头持盾顶住敌军的劲射而不自乱阵脚便已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典韦凝神静气,压低的身形之上露出满是悍勇的眼神,直直瞪着越来越接近的白马义从。左右士卒用大盾遮住他雄武的身形,手臂紧紧攥着黑白相间的长幡战旗,听着轰踏的马蹄声不发一言。
典韦不能做声,他便是此战的先锋将,此时此刻士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无论他开口喊出什么,部下都会以为这是冲锋的将领。
“典司马,敌军进百步了!”
典韦只觉两臂喷薄发胀,抬手将铁戟斜插在地,宽大的手掌将一丈余高的长幡战旗攥地更紧,自有士卒为他抱住大戟,但他仍旧没有任何动作,而他百步之后的燕北,亦是同样维持着高高举起的战刀,面容坚毅。
片刻,军阵之中发出慌乱,士卒在典韦耳边叫道:“典司马,敌军进五十步啦!”
长幡缓缓下沉,斜指向天。
“三,三十步!”
伴着步卒恐慌的嘶吼,典韦口中猛然咆哮而出,大步向前踏出一步,声如虎吼:“冲!”
丈余的长幡兜风,典韦自阵中奔跑而出,带起整个军阵的前曲迎着敌军抛洒的箭雨与直撞而来的马蹄冲锋而出。此时此刻,白马义从已来不及掠过战阵,步卒猛然向前的动向出乎他们的意料,两军皆以最凶悍的姿态撞在一起。
燕北掌中,长刀落下,直指前方。
“全军,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