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被围困后除非州府能够调停战事,否则他连逃命都没有机会。
这种时候,公孙越根本不思虑什么为弟弟复仇之类的事情,他甚至连逃往令支城都不敢。公孙越不像三弟,他喜欢动脑子,精于算计。早在开战之初便盘算过,对于燕北他们公孙氏这一次未必能够得胜,所以能抵抗尽量抵抗,不能抵抗的时候便逃往海阳,乘船南逃。
燕北既然在肥如城附近安排骑兵却不让他们出现,显然就是要等待大军出城后抢占城池,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所以令支城绝对是不安全的,燕北很有可能已经在他的家乡布下重兵只等他去自投罗网。
海阳,留给公孙越的机会只有海阳了,那里是他早前备好的退路,他们的亲族家眷,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船只……逃到海上,就安全了。
为此,公孙越下令三曲军卒分别向城外东西南三个方向搜索敌军骑兵,接着领一曲最精锐的军卒携四日干粮向西南疾驰,路上丝毫不敢吝惜马力,就算士卒掉队也不管不顾,每日照一百三十里去行路。
就连燕北都低估了公孙越壮士断腕的狠辣……三个曲的军卒被公孙越抛出去送死,其中两曲分别为赵云、太史慈所灭,而没有遇敌的那一曲幸运儿再回到肥如城时,城内早已没了公孙越的踪影。
他们的都尉丢下所有部下跑啦!
追击,沿途的追击没有停止过,乌桓骑、赵云部、太史慈部,可就算他们在身后追的再急,也只能根据公孙越留下的踪迹确定他逃跑的方向,还要担心是留下的疑兵之计。
最终随公孙越逃至海阳的骑兵只有百五十人,他们舍弃马匹,百余人攀上公孙氏的商船,离开海岸。
望着越来越远属于幽州的海岸,万顷碧涛上早已撤去旗帜的厚实上船给予公孙越无比的安心。
不过就算在海上,也未必能真正安全。
四日前,汶县水寨的田豫临时接到传信骑手交与他的燕北将令,征调汶县水军封锁辽西郡西部数个港口与大片海域,为此田豫调集五艘战船与近百走轲,千余水卒呼啸而出,直奔辽西郡海阳南部。
公孙氏的商船要比走轲大上不少,因而辽东走轲小艇上的水卒发现没有悬挂旗帜的商船离开渡口后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互相传信,纠集二十船才敢在水面拦截……不过显然,公孙越心虚不敢被阻拦,当即下令依仗商船庞大身躯直接碾过辽东小船。
四丈有余的商船对那些不过丈余的小艇自然是庞然巨物,轻微碰撞便使得两艘小船翻入海中,落水的军卒大声呼救,其余走轲上的水卒尽管带着强弓劲弩却无法伤及商船丝毫。
公孙越的船太高,由并非为水战而造,上百人呆在密不透风的船舱中,隔着厚厚的船板就算是令水卒无从下手。
只不过,公孙越脸上的笑容并未能因为冲破水卒封锁而开心太久……在海面的另一头,燕北赏赐给田豫的座驾出现在公孙越的目力尽头,几乎不过脑子,当他看见那艘足有近十丈长的巨大战船劈开波涛出现时便已怪叫出声,催促舵手道:“快,回岸上,回岸上!”
在海上碰到这样的战船,哪里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公孙越所能做的只有逃到岸上,至少在岸上他们还有地方能跑,在海上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才不过离开海岸十几里,如果运气够好的话,兴许能逃回岸边!
另一头的田豫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隔着一里有余的距离,披坚执锐的他立在船头只能随着浪涛升落看到远处有己方走轲围着一艘大船……不过,这艘船似乎在看到他们之后立即转舵向岸边,这令田豫起了疑心。
“追上去!”
距离越来越近,海面上还漂浮着被撞毁的小艇残骸,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自己麾下水卒落魄的模样,田豫怒火中烧,暴喝道:“追,大弩上弦!”
田豫的海上座驾不但载着百余船夫水卒,更在船首装与两侧装有三架镶死的武钢大弩,随着田豫的命令纷纷上弦,朝着公孙氏的商船追击而去。
但是很快,他们的大弩便派不上用场了。
“校尉,海岸,离海岸越来越近了!”
眼看公孙氏的战船离海岸越来越近,似乎想要借助海岸吃水无法停靠的便利来使他们的战船搁浅在岸边,田豫眯起眼睛,一把推开操舵的船匠,直愣愣地操控船身不闪不避地朝公孙氏战船撞了过去。
“全都抓稳了!”
轰!
支离破碎的商船,巨大木片凌空飞起,碎开的战船带着巨大惯性在沙滩割出一道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