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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田豫要回来了,二十余艘战船载着燕北搬空的皇宫密室回来了!
这便是燕北在黑夜中长身立于望楼之上感受夜晚海风拂面的原因。
空气中带起海浪的腥咸,燕北皱着鼻子却只嗅到欣喜的甜。
“主公,船队运送何等要资,让你连铁邬新锻兵刃都顾不上看?”
沮授不问还好,他一开口问询,燕北便绷不住肃然的表情,难以抑制地露出喜意,抬起手笑道:“你想想,且往大了想!”
沮授皱眉,任他苦思冥想也实在想不到燕北在船队上究竟装了什么东西,专门调派战船前往中原,再亲自于水寨迎接田豫……便是辽东郡的大功臣,都没有这种待遇。可田豫不可能在中原立下战功,算算时日船队刚到中原停留几日便立即折返,甚至传回的书信言明,船上强弓劲弩一矢未发。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装载了重要的物资。
可是沮授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被烧成灰烬的洛阳,能有什么值得燕北牵肠挂肚的东西?
“你想不出来!”燕北笑的极为快意,望楼上只有他与沮授二人,他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正色看着沮授压低了声音道:“我找到皇宫武库的密道……我把皇宫密室搬回来了。”
“这!”
沮授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燕北,大气都喘不出来,足足愣了数息才迟疑道:“皇宫,密室?”
“嗯,里面有什么,你想一下。孔子履送往洛阳,高皇帝斩蛇剑、王莽首级、天下舆图,还有……”燕北凝视着远处,望着夜幕下波涛翻滚的海浪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深邃,轻声道:“传国玉玺。”
沮授就像燕北等人走进皇宫密室时的反应一样,惊得说不出话来。
主公拿回来的都是什么?皆为无价之宝!
“若只是这些东西,一个木箱足矣装下,但不仅如此。”燕北缓缓摇头,心里感到难以言喻的焦虑,似乎无法亲自看着士卒从战船上搬运下那些至宝便无法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书籍孤简、东园秘器、南宫珍品、灵台观天石还有太学门口的熹平石经四十六块碑文……都在船上。”
沮授是真的被惊到了,燕北是何等的胆大包天,书籍便不说了,东园秘器那都是皇陵用具,太学门口的熹平石经是何等意义自不必说。除了这些,天下舆图、高祖斩蛇剑,甚至是传国玉玺!
“不过……”沮授对燕北从洛阳废墟中带回这些珍宝,虽然震惊却能够理解,毕竟天下没几个人能挡住这种诱惑,何况诸如天下舆图,放在燕北手上比被旁人得去有用得多,不过他的脸色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主公取王莽首级漂洋过海,有何用处?”
是啊,王莽放了一百多年的脑袋有什么用啊!
沮授觉得燕北当时应当是心有被重宝所迷惑,只怕乱了眼睛,只觉得是宝物便全一股脑地装回来,只差洛阳被熏黑的城砖没带回来了。
“王莽首级,对某才是最有用的。”燕北的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留下傍身,警醒自己。”
港口传来喧闹声,打断了二人的叙话,只是他们都知道,这次短暂的叙话并未结束。他们需要挑出合适的时机,好好谈一谈这批汉室至宝的去留。
辽阔的海面,目力穷尽处露出点点星火之光,战鼓声由远及近,二十余艘战船乘风破浪,赤帆在夜幕下色重如玄,缓缓接近水寨。
那是他的威风舰队!
“公与,我们去接国让!”
田豫是幽东三郡的新贵,尽管他没有立下军功或是政绩,掌管水寨也不过是燕北麾下普通的中层军官,地位比之诸校尉都尉尚有所不如。但其凭借剑刺公孙度平息辽东一场祸患,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得到旁人所无法匹及的声望……燕代之人最重骠勇侠气,他的作为使其快速成为幽东炙手可热的人物。
现如今,更是三郡太守之一。
田豫的年岁可要比燕北还小上几岁,方才离了加冠之年,眨眼便成为主政一方之太守!
“属下不辱使命,船队全数回还!”田豫方才下船便在岸边人头攒动之中见到被簇拥着的燕北,虽不至于受宠若惊也大感意外,连忙行礼拜倒道:“怎敢劳将军大驾!”
“国让快快请起,燕某不单单是来接你的。国让治水寨、除公孙有功……你看那边。”燕北指向海上停泊悬五彩缯帛的战船方向,把着田豫的手臂道:“夜里看不清,那里停着一艘八丈九尺的斗舰,从今往后,它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