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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凭借一己之力阻扰这些一路南进的西州兵。
韩当是想退的,但后方孙坚传来的消息,是要他且战且退,把敌人引诱至梁县西北的谷地……孙坚要做不可为之事,反攻这群凉州兵。
已经从汝水向南撤退五里的韩当收到来自孙坚的消息,转头向北望去,夜晚的汝水河畔,大批凉州军士跃马桥头向南推进。
他只有两千人马啊,如何能且战且退?敌人看起来足足有八千往上,一个不小心便被敌军形成合围,到时候别说且退了,就连且战都做不到。
韩当很清楚,他唯一能与敌人作战的时机,就是现在!
趁大军渡河被地势割裂,突击他们!
“杀回去,在河岸以南突击他们!不要恋战!”韩当发了狠,擎着长刀眯起眼睛,最终深吸口气,勒马转头对向南撤退的军士传令道:“将军有令,转头向北,冲击渡河的敌军!”
麾下两千军卒中只有五百余精锐,余者皆为乌合之众,但就这一曲精锐却给了周围士卒强大的信心,这群来自江东的敢死之士杀意高昂,毫不犹豫地举起兵器向北而行,余者自是跟从。
先秦楚地风采,将于今日再现!
两千步骑在撤退中猛然调头,带着奔踏的步伐冲锋而出,数里路程转身即过,临近二里,江东兵高呼的吼声令凉州兵震动。
溃逃的敌人,杀回来了?
胡轸跃马挺矛面露喜色,高声喝道:“冲锋,冲锋,冲锋!凉州的好儿郎们击溃敌军,冲锋!”
追击的敌人猛然出现,胡轸如何能不感到欢呼雀跃,但当他策马奔出数步,并未听到身后部众的声音,这才感到诧异地回头,这一回头,面如土色。
追击敌人的兴奋使他忘却了己方军阵此时所处的位置,渡河的只有堪堪两千军士,大量步骑还在河对岸堵塞在桥上,根本无法通过。
“别他妈冲了,快结阵,结阵防备敌人啊!”胡轸恨恨地勒马,高声呼喝着让部下结阵防御敌军,一面喝骂着麾下士卒一面骂着南兵太过奸险,“这些江东狗儿,快结阵啊!”
现在胡轸能做的,就只有祈祷敌人的数目不多。否则若是万余兵马杀回,他真抵挡不住。到时候万余大军堵在这么一座汝水桥上,后面的要前冲前头的想后退,慌乱之中挤在桥上谁都活不成!
不过所幸,胡轸听声音感觉敌人的兵马并不算多,因而不断在前驱高声呼喝士卒,凉州兵也在诸将的呼喝下围着汝水桥结出阵势。
韩当才不管凉州兵结阵不结阵,眼下凉州兵过桥的不过两千之众,正是他攻打敌人的大好时机,就算打上一场硬仗他都不怕,何况这样的突袭呢?
远远地韩当便见到敌军前列那个跨马扬矛呼喝士卒的身影,奔驰当中双目一眯,便将长刀抛给身旁骑从,自背囊取出大弓,口中说道:“为某看好宝刀!”
话音一落,长弓在手,搭箭上弦双腿加紧马腹单人独骑冲锋而出。
骏马疾驰,刹那间便相距不过数十步,韩当聚精凝神陡然间撒开弓弦,长弓在巨力下震颤不已,离弦之箭猛然朝着胡轸劲射而出。
眼看箭矢射出,韩当也不多说,转而长弓进囊,噌地一声抽出腰间环刀高声喝道:“凉州狗儿受死!”
几乎紧紧跟着呼喝的声音,一骑便撞入敌军仓促结起的阵形。
胡轸受到突袭的荒乱之下哪里还顾得防备敌军箭矢,听到部下惊呼时已经晚了,仓促之间看着箭矢朝自己脖颈射来,只能依照本能扬矛想要拦下箭矢。
若他使得是稍宽些的战刀,兴许这一箭尚能挡下,但不过孩童腕子粗的长矛如何能挡,紧跟着手臂遭到大力撞击,紧着便是剧痛传来。
虽然挡下致命的箭矢,左臂却被箭矢钻入甲片相连的手肘,整条胳膊都像被卸去一般,稍有动弹便疼得后背冒汗。
眼下情急,胡轸手臂受伤根本不敢驱马向前,连忙向后打马避过前锋,不断让麾下兵马向前待战。
韩当尽管冲势勇猛,但当接战之时也同样承受着无可匹敌的压力,骤然间便是十几杆长矛刺来,令他心惊不已。
就在此时,后方江东兵追击而来,各个如虎入狼群,残肢断臂翻滚成一片。
韩当听到身后部下喊道:“司马接刀!”
沉重的长刀入手,杀戮更为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