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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怔怔地点头,指着外头道:“将军,他得罪了董……”
还没说完,再度被燕北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得罪董卓,放在魏郡会死的。那你还不去取些财秣,牵上快马至平阳亭?”
“啊?”赵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燕北的脑子跳得太快,问道:“这,这是为何?”
“大营里人多嘴杂,既然他躲躲藏藏,其后必然有董卓追兵,不出三日多半会有董卓探马传来卢植有罪的消息,若营中有人知晓卢植在哪,到时岂不麻烦?”燕北方才兜鍪无所谓地说道:“我看见他便想起从前当黄巾的时候,烦得很,但又不忍将一五旬老者害死;刚好你这么推崇他,不如领几个乡勇沿途护送他回幽州……在营中取些盘缠,记得带上套衣甲给他换上。”
说罢,燕北无比轻松地对赵云笑道:“没准送他回幽州,他一高兴会收你为徒传授经学呢……去吧,还愣着做什么?对了,拿着燕某的印信,路上可保畅通无阻。”
赵云真没想到燕北居然是这种想法,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无言拱手。
“行了,准备准备快去平阳亭接卢子干吧。”燕北摆摆手,笑道:“燕某在魏郡估计还要盘恒一旬,到时候卢植若是收你为徒,也不准忘了回来为燕某效力啊!”
赵云无声地笑,拱手说道:“将军仁义,云不敢忘。”
看着赵云的背影,燕北摸着自己的发髻笑了……这个赵云啊,看起来没什么本事,不过心性还是很好的。既不像麹义那么焦躁,也不像张颌那么油滑,倒是有几分高览的稳重之感,难得可贵的却是为人要比高览还要正直。
没本事最不可怕啊,没本事可以学,性格有缺陷才是不好解决的事情。
自己无心插柳,若是赵云能借此时机拜在卢植门下,却是件好事,将来学成,也是个将才。
做了件好事,燕北的心情大好。
赵云不像焦触,焦触投奔燕北麾下时正好赶上与陶升的对峙,十几日的时间便展现出其人在练兵上的才华与天赋,效仿黑山军斥候的军阵来操练自己的中山死士,更是依照黑山斥候的军阵来想出击破他们的方法。
这些东西说来笼统,可实际上展现出来的便是焦触对中山死士的统御,和那些每日都在减少的死伤及与日俱增的斩获,令燕北觉得焦触是可造之才。
但是赵云在燕北身边根本没有表现机会,唯一打仗的那场夜战用的还尽是麹义结合汉军与羌人作战中的经验练出的强弩手,随后的作战便完全被燕北所掌控。
这令燕北将夜战中乡勇营的表现统统归入麹义弩手的强悍上,而后没有大战苦战,赵云没有在战阵统帅或是勇武冲阵中展现才华的机会,何况其人谦卑,这虽然是一种美德,却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其他的优点。
这便造成了这个结果,在燕北看来赵云除了在常山乡野有些声望,拥有打败十七八岁的张燕,还算差不多的武艺之外,就只是一个率领上千乡勇能募到近千士卒的普通将领。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将领。
当然了,燕北也认为他至少是个在人品心性上无可挑剔的部将。
所以燕北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他,为人正直的赵云或许能在将来与卢植的相处中得到这个历任太守、将军,可谓出将入相的老尚书的青睐……学些战阵之法、懂些儒家精义、通了治政要意,过两三年,也会是他燕某人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吧。
究其原因,是燕北并不知晓在一千多年后人们有多推崇自己身边这个召之即来挥之便去的白面小生,亦不知晓此人臂膀之间与胸膛之内有着天下豪杰难以比肩的勇力与胆气。
不过说实在的要说燕北就仅仅是为了培养赵云才这么做,也不全是。赵云只是刚好在身边,但同一时间如果太史慈在,他也一样会让太史慈去做这件事。卢植肯定是不能害而且要救的,燕北若钦佩一个人,天王老子也夺不走他的命。
但是说到底,燕北心里还有个小心思。
他想把卢植弄到辽东书院去。最近燕北在读《论语》,那夫子都说过有教无类,但是没人能教授足够多的学生,导致天下百姓中依旧有生而慧者,亦有生而愚钝者。如今燕北有能力,有资财,身边又有那么几个天下大儒,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教化百姓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