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一个当初籍籍无名、随时被放弃的练习生,成为一个被国民热议的歌手。她似网红非网红,似歌星又不签任何公司,不做任何营销。甚至新生的爆火对她而言也甚是平常,自从从山区回来后,仍是维持着日升日落、规律的作息,若不是舒淼淼、元振革他们实在看不下去硬拉着她开庆功宴,她大概还想不起来这事。
陆宛和舒淼淼早就从当初的小出租屋搬出,为了严密的安保着想,她们各自在城中心买了一套房子。陆宛也把陆母接来了,并让她辞去打扫卫生的工作。
曾经陆母最爱拿陆宛和方语珂比较,现在却绝口不提,生怕刺激到她。陆母早已从他人那里听说当初陆宛在C市各地唱歌几个月的事,她本以为这是陆宛的极限了,可这大半年的时光,陆宛离开C市,辗转走了不少地方。很多时候陆母看到她发回来的图片都会心惊。
那么长那么陡峭的阶梯,她每日要徒手爬上爬下五六趟,就为了唱歌给山区里的孩子听;那样深的山谷,她经常要来回跋涉多次,就为了听山谷里的幽鸣。也正是因为如此,陆宛才会写出激励人心的新生,才会从一个早已“沉寂”的人,重新出现在大家视野中。
陆宛说她这是要站在巨人肩上看世界,实际上,她的眼中早就包纳着整个世界。
她为什么这么拼?若不是要圆她说的超过方语珂的心愿,她何必这么拼?
陆母不止一次后悔当初那样说,若非如此,现在的陆宛也该像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日子,不必为了创作灵感无数次只身走进危险。可当陆宛将银行卡交给她的那刹那,陆母终是崩溃大哭。
陆宛当时道:“妈,我们重新把陆氏开起来吧。”
当年的陆氏已经散了,陆父也早已不在人世,即便陆母当初总让陆宛争气,却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陆宛是真的记得,记得她重振陆家的承诺。
看着一桌笑笑哈哈的人,还有坐在中间神情淡然温和的女儿,陆母擦擦眼角,将切好的水果端出来:“淼淼,你可要多带我们家宛宛笑笑,这出门半年多,性子是越发沉默了。”
舒淼淼一口应下,萧来屹乐队中的电吉他手却忍不住揶揄道:“我看陆丫头这是沉默是金,现在除了唱歌很少能撬开她的口了。对了,下张专辑名字有了,叫沉默,里面的歌就是沉默1沉默2,陆丫头的性子不用说,这回都不用出远门,把自己关房间里三天就能写出十来首歌。”
电吉他手的话让大家开怀大笑,就连陆宛眼中也浮起笑意。几人闹到深夜这才散场,陆母早已睡下,舒淼淼最后一个走,陆宛送完她在楼道内看见一地的烟头。
“陆宛。”他开口喊她,因为终日失眠,硬朗俊挺的脸变得瘦削苍白。喊了陆宛一声之后,他静静站着,就连烟蒂快烧到手心了都没发现。
“你怎么来了?”陆宛道。
认出陆宛的人越来越多,她光顾过的店经常座无虚席,她路过的广场经常人声鼎沸,搞得现在全城老板心中都警示着:如果有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在店里静静坐上一天,千万别放她走,要厚着脸皮问她会不会唱歌。
神出鬼没的陆宛让大家又爱又恨,爱她带给他们这么美妙的音乐,恨她唱完歌拍拍屁股走人了,简直像个负心汉,不少人发出了寻找陆宛的呼告。
“今天我在城南看见陆宛了,她在给一群流浪猫唱歌,宝宝心里苦啊,宝宝竟比不上一群猫。”
“我,举爪,前两天我在街上看见陆宛了,但我没敢上前打招呼,没敢要签名,我是不是很怂?”
“最傻的是我,我还等在天桥下的老位置,陆宛我问问你,你这样对得起谁?劝你出道发专辑,没钱我们众筹。”
“让让,要吐槽陆宛吗?算我一个,前几天有幸在东街那家老牌早餐店里看见陆宛,当时人少,我特地用手机录了首她的歌,晚上睡前听这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失眠还很快好了……”
……
这一切发生在本市论坛上,也有人会转载到其他地方,看得外市人一脸不可置信。
“仿佛听到本年度最大的玩笑。”
“话说你们C市人都这么团结吗?连吹牛都爱吹一样的。”
“记住了,陆宛,她肯定是你们C市的亲闺女,C位出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