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四哥,你记得你家里的电话吗?”
男孩儿没回答她。
叶菲瑶也不气馁。
她梦里有提到林秀秀和祝喜乐,但是没有提到小哥哥,她有那么点好奇心,很想知道。
男孩儿点头,摇头。
他好像很不喜欢说话,能安静的时候都保持安静。他自己都只有一点大,但抱着弟弟坚决不撒手。小男孩在哥哥怀里扭来扭去,有点坐不住。
年轻的警察好不容易把两个抽抽搭搭的小姑娘哄好,悄悄松了口气,转头来看剩下的几个孩子。
他看着男孩儿,把电话机往他这边推了一下:“小朋友,你还记得自己家里电话吗?”
男孩儿摇头。
警察脸一垮,头疼。
他是警校毕业之后,分配到乡镇来的。
他才工作没多久,之前抓的都是小偷小摸,这次是人口拐卖的案件,让他又兴奋又有点不安。
镇子里的都是民警,他也没什么权利抓人,只是说上报,再等消息。小孩子嘴里的话他们也不能全信,还需要准备些东西。
生病中的两个小女孩儿倒是配合,另外两个就不太配合了。
首先是这个男孩儿。
都六七岁了,说名字不说,家里地址不说,问电话号码也不说。
男孩儿洗干净脸,也是白白净净的,还有发型可言,整理得比小警察都好看,可惜眉毛上有道才结痂的痕迹,可能要留疤。
但他怎么看怎么都是家里宠着的,瞅着也聪明,怎么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
可人家就是不说。
除了问了一下现在是哪一天,坚决不讲话。
然后是那个小姑娘。
她好一点点,说了名字,叫李招娣。而且听口音,至少是这附近地界的。
可这十里八乡的,重男轻女的风气完全没有甩掉,一巴掌下去,不是什么招娣盼娣就是望娣;姓李的又数不过来,再问其他的还不说,小警察只觉得头秃。
他不抱什么希望,把目光投向自称李招娣的叶菲瑶。
“你……想打电话吗?”
结果,那个小姑娘点头,冲座机伸出了手。
叶菲瑶手里是有一个电话号码的。
这串号码没有出现在叶菲瑶得到的文字片段里,是她从那个大姐姐手里拿到的。
她抿着嘴,被警察抱到凳子上,踩着凳子播出一串号码,然后擎着“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一脸茫然。
小警察看着一直很严肃的“小大人”露出了空白的表情,没忍住,笑了。
他伸手想要在叶菲瑶头上揉一揉,动作一顿,放弃了,转而把话筒拿到自己手里:“你拨的不是咱们这的号码。”
他说:“外地的得加区号,你这电话是哪个地区的?”
叶菲瑶又是茫然地眨眨眼。
她似乎是变得聪明些了,可她才刚刚离开山村,知道的东西实在不够多。她连川西的省会都不知道,说地区,只知道华国的首都是上京。
她有点沮丧,觉得自己和“主角”之前还有好长一段路需要走。她只好去想另一件事情,认真地看着警察:“我们什么时候去抓坏蛋?”
展世铮守着自己的秘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对外透露过。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算是……自己主动被卖掉的。
他撞到过爸爸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过。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被爸爸用巧克力一哄,就都忘了。可是很快,妈妈怀着展世嵘的时候,等来了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
展家很有钱。
展家是能追溯历史的,当年动荡的时候辗转去了国外,保住了大部分家产。后来,正当家的老爷子在解放后把二儿子——展世铮他爸——送回国,展国庸也抓准了时机,把分到的财富翻了好几翻。
展世铮的父母是“传统婚姻”,家中给定的亲。他母亲何璐馨也是受该死的“传统”教育,认为夫大于天,全身心都扑在相夫教子上,一心以为丈夫是世上最好的人,直到她丈夫和她丈夫的情人抱着孩子来摊牌,说离婚。
离婚?
这个耻辱的词汇怎么可以出现在何璐馨身上?
她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变了心,或者说心从来都不在她身上的男人,怎么挽留得了?“传统的”女人钻了牛角尖,她就是死,都不愿意把位子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