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晋入飞升境界,需扛过九重浩天雷劫,才可塑超凡之体,我就在剑峰之内,为何毫无感应。”
慕容明笑道:“那时沈长老正在我皇朝内做客,顺便为皇城加固护国阵法,忽然破境,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接连降下,当时国境内大半国民受到惊动,那场景实在叫人难忘。”
姬长离颔首,只是眸色微沉。
沈均道心稳固,何时破境心中应自有较量,为何偏选在关键时期去慕容皇朝做客,恰好避开了他。
是巧合?抑或是有所图谋。
***
到了落霞殿后殿,引路弟子告退,沈眠自顾抬脚踏入殿门,走了约有百米,他见到沈均立于大殿中央,天罡剑就握在他手中。
这把守护浩玄仙宗千年万年的天罡剑,来历无人得知,在当世灵器中算得上至高级别,只是能驱使它的人很少,即便是沈均,也只是可以借助它的力量。
曾有人说,天罡剑便是神器之下世间“第一灵器”。
可现在,那把极骄傲的天罡剑,就被沈均握在手中,如同奴仆任其驱使。
沈眠看着沈均的背影,有些陌生,唤了声:“爹?”
沈均回转身,沈眠刹那间仿佛看到一抹刺目银辉,很熟悉,就好似那日在神殿内,他看到的姬长离。
沈眠愣了愣,试探地问:“你是谁?”
沈均走向他,那张俊美端正的面庞无悲无喜,似慈悲,又似冷酷,停在沈眠面前。
“又见面了。”他说,声音带着极庄重的气息。
沈眠往后退了半步,谨慎问道:“你到底是谁?我爹去哪了?”
那人默了默,说:“你爹还在,本座只是暂时借用他的身体,他本人也答应了。”
沈眠蹙眉,说:“我爹绝不会答应让别人夺舍。”
那人道:“他会答应,因为他要保护你,只有让本座借用他的身体。”
沈眠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说:“从前本座的责任是保护这片大陆,可现在,又多了一个责任,是保护小羽儿。小羽儿问本座是谁,本座只能说,本座如今只是一道残魂。”
沈眠沉默片刻,问:“那你死之前,是谁。”
“死之前……”那人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有趣,眉宇间柔和了一瞬,他走近沈眠,说道:“本座死之前,名曰启天。”
沈眠瞳孔骤缩,呐呐道:“启天……帝座?”
玄穹秘境内写的清楚明白,仙帝尊号为:太启开天玄穹仙尊上帝,九重玄天众仙尊其为——启天帝座。
“也不对,”男人瞧着沈眠呆滞的面庞,忍不住探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软乎乎的脸蛋,平静说道:“本座只是一缕他的残魂,并非完整的启天帝座。”
沈眠道:“我不明白。”
启天帝座似乎有些困扰,只是语气仍旧冷静无波澜,庄严肃穆:“这解释起来很复杂。”
沈眠揪住他的衣袖,说:“我很聪明,可以听得懂。”
那男人却道:“与其纠结于那些往事,不如先告诉本座,你这夺舍的精怪,是从何处来的。”
沈眠脸色顿时一片煞白,他竟知晓他不是沈惊羽!
启天帝座微微抬眸,忽而窜出一道莹白光辉将逃跑的少年束缚住,送到他跟前。
那道白光好似有自主意识一般,抚摸沈眠柔软的腰际,揉捏他浑圆挺翘的臀,又探入衣衫抚吻他胸前的红樱,像个顽皮的孩子般四处作乱,沈眠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道白光调戏了。
而那个用悲悯目光看着他的神明,仍旧高高在上,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启天帝座道:“本座只是想知道,趣味在何处,为何那魔物,还有姬长离都这般喜欢。”
“……”沈眠抿了抿唇,问:“有趣味吗?”
启天帝座道:“的确很有趣味,只可惜本座没了躯体,否则该更有趣味。”
启天帝座似乎玩够了,那道白光将沈眠放下,沈眠已然脱力,直接瘫倒于地,眼神有些放空,无意识地大口呼吸。
男人望着他染上潮红的精致面容,胸口竟有些诡异的发烫,他半蹲在沈眠跟前,说:“本座为大道殒身,万年来不曾后悔过,不过此时倒是有些遗憾。”
倘若他有自己的身体,便可以将这个小精怪揽在自己的臂弯里,想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只可惜,他如今借住在别人的身体内,他不屑于用旁人的身体去碰他。
启天帝座眯起眼眸,一道白光便抬起沈眠的下颚,男人问道:“告诉本座,你是从何处来的,又是什么身份。”
沈眠嘴硬道:“我不明白帝座是何意思。”
“本座知晓,你并非沈惊羽,众生皆被皮相所惑,本座却非众生中的一员。你是沈惊羽的皮囊,却不是他。”
沈眠道:“我是不是他,很重要么?”
那男人愣了愣,说:“不重要,本尊只是好奇,这片大陆一直是本座在守护,忽然闯进来一只小精怪,本座好奇,也很欢喜。”
“欢喜什么?难道不该是愤怒?”沈眠不能理解他的思路。
启天帝座看着他,平静地道:“或许是守护了太久,本座觉得乏了,也感到厌烦,你让本座觉得新奇,而且实在叫人喜欢。”
他说着话时,那道莹白光辉便在温柔抚着沈眠的脸颊。
他的眼睛并无一丝情绪,沈眠着实看不懂他,也实在懒得琢磨,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上古神明总不会是他的攻略对象,所以他直接问道:“你既然已经死去,为何不入轮回。”
“本座轮回了,姬长离便是本座这一世的轮回。”
沈眠一愣,却听那男人道:“本座一半神魂栖于神器内,另一半神魂入了轮回。为的就是万年后那魔头卷土重来时,有对抗之策。只是……”
“只是?”
启天帝座平静地说道:“姬长离虽知晓本座与他的关系,却忌惮本座,不肯与本座归于一体。如今看来,他的忌惮并非没有道理。”
他的确开始对人世间有了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