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泥巴。菲林用手指将这团黑揉下来,然后嗅着它的味道。
“这可是上好的猪油。”仆人说道。菲林跳了起来,差一点跌下楼去,然后慌乱地伸出手臂转圈似的恢复平衡。
“很有趣。你想你能教我做那个么?”
“一点儿也不好笑,仆人。菲林最近都被跟踪,弄得菲林神经紧张。”菲林窥探楼梯下的一片漆黑。
如果连仆人都可以如此偷偷地跟踪菲林,难道欲意就不会么?
“国王的情况如何?”菲林平静地问道。如果这个陷阱是针对芙萝娅而来,那么我对克里克的安全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你告诉菲林吧!”仆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一身华服已不复见,换上的是蓝红相间的旧花斑点装。
这身打扮可真搭配他一侧脸颊上的杂色新伤,只见他右脸颊皮开肉绽,一只手臂在胸前扶着另一只手臂,而菲林怀疑他的肩膀也脱臼了。
“又来了。”菲林倒抽一口气。
“就像菲林告诉他们的一样,他们却不怎么注意听。有些人就是不懂谈话的诀窍。”
“发生什么事情?菲林以为你和陛下……”
“没错。这么说吧,就连仆人似乎也不够蠢到能取悦陛下。
因为今天他们一直追问国王宴会当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建议他们用别的方法自娱。
他的幽默或许过了头,但我不过是不想离开克里克国王身边才这么建议呀,想不到就被他们给撵出来了。”
菲林的心头一沉。我很确定是哪名侍卫把他撵出门外的,就像博尔赫斯一直警告菲林的一样,没有人知道陛下下一步会做什么。“国王怎么说?”
“啊!不问国王是否无恙,也不问他是否康复了,只关心他告诉他们什么?害怕你的小命不保么,小王子?”
“不。”菲林感受不到他问题中的怨恨,也不在乎他的语气,只因他罪有应得。
菲林最近没有好好关照人们之间的友谊,但他仍在需要帮助时找菲林。
“不是这样的。只要国王不说出赫尔墨斯还活着,陛下就没有理由……”
“国王总是……沉默寡言。原本是父子间的愉快对话,陛下还说国王会因幺儿当上王储而满心欢喜。
但克里克国王就像平常一样恍惚,接着陛下就不耐烦了,进而指控他根本不开心,甚至还反对这档事。
最后,他开始坚称有人密谋要让他无法当上国王。
无法决定自己该恐惧什么的人最可怕,而陛下就是这样的危险人物,连瓦屁斯也被他的咆哮吓倒。
他把自己酿的一瓶酒拿给国王,好让他因酒精和病痛丧失心智,但是当他把酒靠近国王时,陛下忽然用力摔开酒瓶,转而指控浑身颤抖可怜的瓦屁斯也是策划阴谋的一分子。
他宣称瓦屁斯故意对国王下药,让他无法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就叫瓦屁斯离开房间,等国王能正常和他儿子对谈之后再过来。
他当时也命令菲林出去,他却不愿意离开,还不是那几个笨重的内陆庄稼汉把菲林给撵了出来。”
一股恐惧自我心中窜起。菲林记得自己分担国王内心痛苦的时刻,但陛下却狠心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承受药瘾退去后的无限痛楚,真无法想象有人会如此残忍,不过陛下本来就有这本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一小时之前。你可真不好找。”
菲林更靠近看着仆人。“下楼到马厩找博尔赫斯,看看他会怎么帮你。”
菲林知道此地的医师碰都不会碰仆人,因为他和城堡的人一样惧怕仆人那怪异的外表。
“那你要做什么?”仆人平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菲林据实以答。这就是菲林警告过艾特罗的状况之一,他知道自己无论行动与否,终将招致严重后果。
菲林得让陛下分神,好阻止他进行手边的事,他也确信艾特罗已经注意到事情的发展。
如果能把陛下和其他人引开一阵子的话……菲林只能想到一个对陛下来说可能满重要、且让他远离克里克的新闻。
“你不会有事吧?”
仆人整个人陷下去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并且把头靠在墙上。“菲林想没事。走吧!”
菲林于是走下楼去。
“等一等!”他忽然喊出来。
菲林停了下来。
“当你把国王带走时,他会跟他一起走。”
菲林只是抬头瞪着他。“我是认真的。因为陛下给我那个承诺,他才戴上他的项圈,但如今这对他来说已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