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颜只觉得唐岑与自己接触的地方被火焰灼烧着, 从口唇流连而下,燃起一片燎原之势。
他毕竟还年轻, 并不太懂得云雨之事,但与恋慕之人肢体交缠的感觉如此美好,令他不自觉仰头来承受这份热情。
即使这热情不属于他。
唐岑揉弄着身前的人,无数次梦里那朦胧的身影,与眼前单薄瘦削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抱着班颜滚在榻上, 衣裳零落, 烛火摇晃。直到梦中的旖旎散去之后,他才在餍足的笑容中陷入酣眠。
班颜睁着眼,眼神有些茫然,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肌肤之亲么?
他揉了揉被唐岑胡乱顶得有点疼的腰臀,然后悉悉索索爬起来将他们身下的狼藉清理干净。
第二天清晨,唐岑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厢房里奔出来的。
他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朦朦胧胧的印象, 而且他确信自己犯下了把班颜误认做班姝的天大蠢事。
班颜长得确实与班姝有六分相似。可他再怎么糊涂也不该、不该行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唐岑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在院里捶胸顿足。
此时唐飞羽也起身了,收拾齐整打算喊唐岑回去, 却看到这人披头散发袒胸露乳在厢房门口团团转的样子。
“你又在发什么癫?快换上衣袍, 我们得走了。”唐飞羽觉得自从他失恋之后,行为举止越发有些不正常起来。难不成真的遭受重创了?
他上前打开门, 拽着唐岑进了屋,却被屋里刚刚清醒的班颜震惊到了。
班颜虽然穿着中衣, 但是衣襟半敞, 露出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红痕, 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唰地扭头,一见唐岑捂脸懊恼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
“禽兽啊,你真是!”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使劲拍了一下唐岑的背,唐岑被打得趔趄两步,仍然低着头不敢说话。
“阿颜,你莫怕,回头我怎么着也要将他剐了一层皮与你谢罪。”唐飞羽怜惜地看着班颜红红白白的脸,只觉得这孩子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班颜张了张嘴,想说不至于到谢罪的地步。昨日自己也没如何推拒,但到底面皮薄,没说出来。
这个误会便这么成了。
唐飞羽气势汹汹地拎着唐岑回宅子里,这个堂侄全程都缩着脖子如同鹌鹑一样,丝毫不敢出一口大气。
“阿岑,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谁知道一遇上感情之事,你竟能犯这么多傻。”唐飞羽很少以长辈的口吻自居,但真要算上他的实际年龄,教训教训唐岑也不为过。
他看着唐岑安静如鸡的模样,叹了口气问:“事已至此,你且想想怎么补救吧。我若是班颜,剜了你我都难以泄愤。”
唐岑打了个寒噤,直觉说班颜定然舍不得,但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怪怪的。
他垂首:“我自会去负荆请罪。”
于是接下来好一段时间,唐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千方百计照拂着班颜,道歉的话也说过无数遍,心中愧意仍然旺盛。
班颜虽然不排斥他的殷勤,但每次听到他亲口诉说那晚只是他喝糊涂犯下的蠢事之后,心里邪火便一烧三尺高。少年人心思敏感,他怎么能不知唐岑对自家阿姊用情至深?
如唐岑这般做派,反复提醒他那晚的温存暧昧都是假的,是他趁虚而入偷来的。谁又能安然去接受这无止境的歉疚补偿?
他漫无边际地想心事,看见唐岑捧了根山楂糖串送到他跟前:“阿颜,这是食肆刚出的新吃食,你且尝尝。”
“不用了。”他颇为冷漠。
唐岑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也是,你不爱吃酸。但酸里裹甜滋味也很不错。”
“阿颜,你在看什么?”
“看书。”
“也是,马上要进官学了罢。难得见你安心念书的样子……”唐岑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自己都觉得尴尬的话,最后在班颜莫名其妙的眼神里讪笑两声:“念书好、比我这种肚子里没墨水的人好多了。”
班颜忍无可忍地放下没看进去几个字的书卷:“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磨磨唧唧、黏黏糊糊、自以为是做些容易让人误解的事情。
若非当初他一时意气,拎了他送的礼去骂他一顿,想必他也不会对唐岑如此上心。更别说唐岑为了追求班姝,明里暗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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