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鲤刚转入巷子没几步,便看见前方有个似是已等多时的小厮候着,小厮见到燕鲤,轻轻瞥之而垂头,恭敬道:“主子邀您去相府一聚,有戏可赏。”
她脚步一顿,也是看了小厮一眼,须臾,几刻便知道这话语中的主子是谁,道:“带路。”
青葱悠悠,雾气腾腾,烟煦缕缕,房里干净中透着简洁,上好的彩色瓷器、青穗玲珑塔、白玉霜雪杯、青山绿水瓶、金鱼铜镜,各个价值不菲,怕是有价无市,千金难买,纷纷映入眼中,透入心底。
陶姨娘看着眼前冷掉的茶,坐立难安,如坐针毡般,紧紧攥着手帕而不松,她看了又看面前那杯碧螺春,不发一言。
而对面的白绸绾唇边带笑的砌了壶茶,淡雅的面上从容不迫,甚至有几分闲云野鹤的韵雅,比起陶姨娘的坐立难安,她显得十分随意而淡然,“陶姨娘今日来我这鄙舍,所为何事?”
陶姨娘勉强一笑,并没有去计较白绸绾这改不掉的称呼,手心溢出的汗已是浸湿纹路,对方并没有施压,而与白绸绾的多次较量中战败已产生了心理压力,让她总觉得低人一截,陶姨娘攥紧手帕,笑道:“姨娘知道你手段通天,区区相府困不住你……”
“别,”白绸绾抬头看她,眸光幽幽,“我一介女子,怎敢与相府相提并论,陶姨娘这般说我,可是在下了套让我钻?”
白绸绾说得坦然,明明白白的将一切阴谋诡计铺在桌上,一切都显得自然无比,陶姨娘见此僵笑了一下,“五小姐可能误会姨娘了……”
“能让姨娘自贬身份,让往日风光无限的主母亲自承认来自骨子里的卑贱,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白绸绾抬眸看去,笑容不变,那姿态甚至也是一丝未动的,一举一动,端正至极,都让人找不出丝毫错处,同样的,从唇中吐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
陶姨娘面色一白,“绸绾,姨娘这次来是……”
“我记得与姨娘并不相熟。”白绸绾慢悠悠的开口,余光也不曾留给陶姨娘,只盯着自己手中的茶,与杯上扶抚着的的玉指,日光从窗棂中透进来,照的那玉指雪亮。
十指芊芊,精妙无双,削葱根般,指节分明,玉白无暇。
很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白绸绾承认,纵然是原身受了多大的屈辱,左相也没有让他人在这颗棋子的身上留下任何擦不去的痕迹,因为必要时,这颗废棋许会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可惜,心里的痕迹,永不离,埋已深。
她微笑了一下,看陶姨娘极力忍耐着怒气,再次开口道:“五小姐可能是误会了,往日的那些都成了过往云烟,应从今开始,看向前方才是。”
白绸绾又笑了,“那绸绾想问,姐姐的清白之身被毁,也只是往日之事,过了那天便恢复了,可对?”她说着,佯装惊讶,掩唇道:“姨娘竟是有这种神通?”
陶姨娘蓦地站了起来,身上佩戴的珠玉金钗作响,拂过她那张阴沉的面容,须臾,又换上一副笑脸,“五小姐真会开玩笑……”
白绸绾细细挑眉,“是吗?”
陶姨娘僵硬点头,白绸绾见此又升起叹息,“陶姨娘的爱女之心天地可鉴,实为感动人心,上天慈悲,定会保姐姐无事的。”
陶姨娘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适才她贿赂下人逃出柴房,为的只是寻白绸绾相助,望她能够救白音一命,左相若下朝归来,应是很快便会回来,发现她不在,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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