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至吩咐几事便离去,沈倾看着那远去疾马似风的身影,双目里一阵挣扎紊乱,又带着揪心的无力。
“沈府支叶硕茂,惹圣忌,遭族觊,基如浮萍,内忧外患、内外交困,吾儿年幼无知,余唯恐其受牵,今日特请第一谋士教之,视其学儿,吾定全力以助汝,在所不辞。”
沈倾脑海里全是那平日里威严深重的侯爷,颔首于燕雪至前,诚恳请求、愁容上面的模样。
沈倾蓦地捶打旁边的柳树,柳树似是回应,哗啦啦掉下一大片绿意树叶,踩在地上,飘零之中,带了些凄凉的意味。
他突然跪了下来。
“为何天下非得是苏家的?为何不能是天下人之天下?为何我生下来便要任人宰割?为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何我无法改变这一切!”
……
今日便到了出使的日子,燕鲤与凤钰告过别后,与月影一齐上了马车,凤钰虽无言,却也算给了面子,点点头。
燕鲤掀起车帘看着后方的马车,又放下,靠在软塌上,道:“那楚景文还真是奇了,跟在我后面,也不怕遭人诟病。”
月影此时是一副随从打扮,在这方空间里,他似是有些不适,尽量与燕鲤保持距离,“殿、殿主,你我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怕是不妥吧……”
燕鲤抬眼看他,“有何不妥,说来听听?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还是主仆不可同车?”
她说着,突然靠近月影,玉面漠然,“我现在是谁?”
月影呼吸一紧,讷讷道:“燕公子,凤世子幕僚。”
“没错。”燕鲤又躺回去,声音染了些慵散,“我现在是名公子,且是平民,可不能摆架子。”
月影闻言垂首,不再擅自去看燕鲤。
燕鲤抱着马车里的被褥依眠而睡,月影几次抬了眼皮去看,也并不知燕鲤是真睡还是装睡,便没有去试探,而是安守本分。
不知过了多久,燕鲤依稀听到耳边有人在催她。
“燕公子,燕公子?”
燕鲤蓦地睁眼,迅速起身,却是毫无预兆的撞上车窗,她扶着头,敛去未消散的戾气,揉着头,缓冲淤血,跳下车,“到了吗?”
楚景文本想道歉,看到燕鲤若无其事的模样,却有些尴尬,说不出口。
“还没,去燕国路程,需八日才能到。”
燕鲤自觉自己问了句蠢话,便企图转移话题,她看到马车停在客栈前,已明白什么,道:“原来是楚大哥饿了啊,正巧我也是,一起进去吧!”
楚景文面目有些抽搐,为燕鲤的称呼,也为她的话。
分明是自己饿了,却扯上他,楚景文无奈的笑了笑。
月影尾随其后,唯燕鲤马首是瞻。
楚景文让侍从将马车安排好,也随之进入,“小二,来几间上房。”
燕鲤一进客栈,便感受到一些往这边投来的视线,她面容惊人不假,但是那些目光,是不是多了些?
月影见自家主子不解的模样,低声道:“长公主已经请苏皇昭告天下你是她的义弟了,这里是苏国境内,自然知道此事,且,少爷的画像已被贴在城墙处。”
燕鲤唇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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