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
本来燕鲤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认为凤钰真的能够给个一个确定答案,而凤钰却是让她惊异了一把,出乎意料。
燕鲤又抬头,看了看窗外随风飘荡花开花落的梅花林,道:“这梅花林,你研究了多久?”
“一年之久。”
“一年之久的研究,而破阵却只是一瞬。”燕鲤微微一叹。凤钰的阵法并不十分高明,毕竟是自行摸索而来,而不是继承正统机关术的墨家。
墨家以机关术出名,扬名天下,子子孙孙将机关术传授于嫡子嫡女,而庶族是被淘汰掉的一方,他们不依靠机关术而生,以经商为名,也是墨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但墨家真正尊贵的,依旧是那些嫡系子弟。
墨家屹立于几国之间,位于三不管地带,已有百年历史,是几百年前的名望贵族,也是现今各国皇族极力拉拢的对象。不过,因为墨家处于沼泽之地,所以鲜有人能够抵达墨家。自然能请动墨家的人也是极少。
对于燕鲤的话,凤钰先是并不想言语,后又淡淡说道:“这种人,甚其微。”
燕鲤只是笑了笑,看到凤钰将眉目一阖,端起冷掉的茶,饮尽。
见此,她笑意更深了。
燕鲤看着凤钰放下玉茶杯,手腕处的伤痕若隐若现,还未愈合,隐隐掺着血,他也不遮掩,任由其接触空气而不去处理,燕鲤偏了偏头,“早闻凤世子喜机关之术,常潜心研究,百姓诚不欺我。”
凤钰手一顿,“喜倒算不上,只是想活的更久些。”
凤钰说完,不再多言,走到窗边,一股内力便推开窗,一片明亮扑面而来,带着梅的幽香,暗香浮动,阵阵归来,看落英纷纷,池上桥如同巧夺天工,美不胜收,景宜人,风微扬,水轻漾。
离心馆,便是凤钰的住处,燕鲤这一次仔细的看了上面的牌匾,是行书,行云流水般,执笔不停,着纸不刻,字字清晰,如其人。
此后的许久,燕鲤也没有收到宫中来抓人的消息。看来是苏得瑾将此摆平了嫌疑,凤钰的计谋成功的起了效果。
燕鲤在王府待的有些无聊,凤钰知道原忧吟拦不住燕鲤,便没有让原忧吟看守燕鲤,原忧吟得令后,常常几天消失个没影,却又在关键时刻出现,为凤钰疗伤。
凤钰的伤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燕鲤看他如此闲然,甚至几乎产生一种他没受过伤的错觉。
燕鲤已经想方设法的找到了八个童男子的血液,但月影却不知所踪,她无奈,只得继续研究凤钰的毒。
燕鲤忙完,见天色黑了,也没有立即回府。
燕鲤看着自己前不久从凤钰手上取下的血液,将其晃了晃,放入袖中。
在燕鲤转身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抽泣之声,断续着,虽小却清晰。
她脚步不停,软底靴落地无声,连衣袂与空气的摩擦声都消弥不见,丝纹未闻。
哭声断断续续,极为悲恸,似是一女子在哽咽,凄凉瑟瑟。
燕鲤皱眉,本不应该多管,然而……她还是顿住脚步,再次转身。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人一把也是积德。
燕鲤垂眸,在她陷入泥潭时,无人肯伸手于她,拉她一把。更有甚者,一下下的将她的支撑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