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心处的晦涩古纹。
再眨眼,人已不见。
等到黄昏时,护国王府有人受凤王派遣来找燕鲤,燕鲤想着,也没落凤王面子,又回到护国王府。
凤钰这人太危险,能拉拢则拉拢。她不知道凤钰到底打算干什么,但她很清楚凤钰想活着,比谁都想。
凤钰的背后是护国王府,他身为世子,出身于王府,济生于王府,与王府共患难,又怎能将护国王府置于一边,哪怕是护国王府出了事也依旧视若无睹?
“送神与请神,果然相差甚远,倒是我失算了。”燕鲤微微叹气,眼波潋滟。
失算至此,未能想到会是凤王亲自出手。她印象中凤王手握重权,应是不好相与的一类人物,怎会动身请一来历不明之人,却不曾想,凤王对凤钰的关心远超疑心。
暗处的月影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少爷,您这样做有您自己的打算。”
燕鲤知道从月影这里得不到什么好答案,她摇了摇头,踏步而来,打算从正门入。
半柱香之前,燕鲤甩开请她回府之人,吩咐了月影一些事后,才来到王府门口。
不出意料的被拦住了,侍卫冷漠的目光扫来,闪过惊艳,却没有乱了分寸,道:“这位公子有请帖吗?”
燕鲤笑着摇摇头,不语。
“那请公子稍等,小人这就去通报一下。”这位侍卫恭谨的一抱拳,便往里面走去,态度十分良好。月影见此不由得嘴角一抖,原来这礼貌也因貌而异?
很快,这位侍卫便走了回来,垂着头站在一旁,神色恭维。
“这位公子里面请。”他后退着,上前几步为燕鲤带路。
因为是客,燕鲤也没有拒绝,虽然她知道这里的大致格局,但被人带路和自己独自走还是不一样的,燕鲤并不想自己被认为是擅闯府邸。
来到了凤钰所在的阁楼,侍卫果然就此止步,转身拱手道:“公子,我们家世子让您自己进去。”
侍卫转告了话便后退着离去,并没有逾越半分,连抬头看一分都无,恭敬至极。感受到了王府之人的以礼相待,燕鲤眼眸微眯。
凤钰这里处处危险,想必能进去的人也非常少。
燕鲤看了看敞开的大门,抚上,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阁楼在那里丝纹未变,燕鲤抬眸看去,院里空无一人,荷花池里水波不兴,鱼儿依旧游得欢快,树边的、水上的、天空的,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死寂。
燕鲤无波无澜的抬眸,从袖中拿出一个梨花纹陶瓷小瓶,她轻启唇瓣:“凤世子,我以这个为礼来向您拜访,不知凤世子可否将周围的陷阱撤去?”
她现在寸步难行,却是唇边含笑,清澈而深处难辨的双目飘去,话落,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
这时,阁楼的门突开,一人的白衣似是比那天空云上还要纯粹,带动了干净的韵味。黑与白的对比交织,使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层与烟火尘埃隔离的光辉,他睫羽一动,长指慢慢放下,脚步却还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