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却被夏安然轻轻按住了他的腿,林玦见师兄要开口,便不再理会,只低头吃菜。
林玦所想,是薛家想要贩卖私盐一事,毕竟林如海是巡盐御史,如果他要在其中做手脚,难度并不高,但是夏安然却知道不是,倒不是他相信薛蟠的人品,而是如果以薛蟠个人的作风,贩卖私盐这胆子,他还是没有的。
他一拱手,“愿闻其详。”
薛蟠见他感兴趣,便将心中所想说了“我家主要是做金陵和南边的货物往来,采买绸布为主,只是现在这差事做的人多了,利润便薄了,所以我想问问,夏兄弟和林兄弟,二位长居扬州,我听闻你们那儿现下多了个叫辣椒的玩意?那个可适合贩卖?”
夏安然表情一僵,他有些不自在的端茶喝水,因为反应快,倒是看不出来他内心的心虚。
是的,辣椒这个称呼后来还是没忍住,被他叫了出来。
实在是番椒番椒太难听,他有一次在官府来询问是无意间就说了出来。
最后就这么传开了。
薛蟠这一问,倒是问对了人。
辣椒自证明能吃到现在不过三年有余,因为这作物对气候的要求,还没从南边传到北边,如果运到北面来卖,当然可行。
他想了想,道“现在南边辣椒刚开始种植,产量不大,这作物食用有去湿效果,但是却也容易燥,只是薛兄若是要将他运到北方……”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利润怕是不丰。”
薛蟠见他知道这事也兴奋“夏弟,我倒是没想到运作物来卖。我爹小时候便教过我一句话,生意一事,卖原产品利润最薄,定要做修饰后再卖,才可得大利,夏兄弟,我看你似乎知道这辣椒的用处,你可知道这东西能怎么做修饰?可能磨粉?做酱?”
这当然都是可以的。
不怪薛蟠有这一问,香料磨粉是常见是处理方法,做酱在现下这个时代倒是很少,尤其是北方,因为储存条件较为不利,酱料发酵需要一定的温度,北方比较难达到这个要求。
但是薛蟠出生金陵,金陵那儿就有做酱的习惯。
他摸了摸下巴,薛蟠他爹倒是看透了生意的真谛。
买原产品的确是利润最薄的,且人人可卖,受市场影响最大。
若是卖加工品,的确利润较高,且因为其中材料丰富,一两个作物的价格波动对这个生意的影响不大。
他看了看两眼闪着兴奋之光的薛蟠,点了点头“能磨粉,也能做酱。”
他又想了一下,建议道“若是磨粉,建议不要单售辣椒粉。”
他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笑容,少年人眼睛闪亮,显得极为真诚“薛兄可将几味香料都磨成粉,混在一起,加入辣椒粉售卖。”
薛蟠细细一品,猛地一拍桌子,“妙!妙啊!”
他一把抓住了夏安然的手“夏兄,还请帮我!无论事成与否,我都分夏兄弟二成干股,再分一成给林兄弟,咋们有钱一起赚。”
被人紧紧握着手的夏安然:呃,兄弟,你冷静一些哎嘿。
薛蟠自然没办法冷静。
他自幼被宠大,老父还没来得及教他些生意经便去了,家里长房就剩了他一个,旁系的亲戚们纷纷撕下了平日里和善的面子,就和蝗虫一般冲上来,个个都想在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幸好母亲娘家势力颇大,他们也不敢做的过分,但是联合掌柜的挪钱就是避免不了的了。
薛蟠北上,本是来送妹妹参选,也是来看看这北地有什么新的财路,没想到临行前遇到了拐子,又遇到了那冯渊,这呆子和他抢那姑娘,两人先是逮住了那骗人的拐子,把人打了个半死,拐子说要退钱,又谁都不愿意退一步,都想要那小姑娘。
原本两人一致对外,最后反而变成了敌对。
一个说我先付钱,一个说我拿到了身契。
就在两方家丁要打起来的时候,官府突然到了。
原来这拐子是一个大团伙里面的一员,这大团伙几年前惹到了姑苏那儿的大官,便将这事儿闹了大,先前这拐子好不容易从追捕中逃了出来,却又失了银钱, 一路便将手上的小孩儿卖了,跑来金陵城又没了钱,便将手上最后一个也是最漂亮的姑娘给卖了,还一时贪心卖了两家。
现今金陵城的应天府正是曾做过林家几年西席先生的贾雨村,贾雨村当年教林黛玉念书,后来听说了都中奏准起复旧员的信息,便求了林如海,林如海见他却有才华,便将他推荐给了贾政,后来贾雨村也是极其争气,乘着贾府的东风,自己又懂得钻营,竟是做了金陵应天。
当年林家小公子差点被拐卖的事贾雨村自然知情,后来这事在林如海的推动下有意无意的闹了大,江南区域张开了一张网,好好的抓了一批拐子。
没收了财产,交了功绩,上了评等,贾雨村也是很羡慕的。
没想到这几天听闻消息有拐子的余党流窜到了金陵,他当下就兴奋了。
抓了这拐子,一是自己的功绩,二来也算给林家泄了愤,林家都得记住他这一人情,稳赚不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