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的两趟, 他们做的事没人发现也真是撞了大运。
“这下搞定了……吧。”
耿清河也没敢直接去碰哪儿,就着边上的小溪掬一把水冲了冲手,不放心地确认道:“烧成这样应该不会再复活了?”
顾衡:“……”
说得他有经验一样。
“问我没用,”他平静地说,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怎么完美地处理川上富江的尸体还是个技术活。
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她的五根手指在被丢进过火堆后依旧再生出了五个新的富江, 只是烧毁最严重的需要的时间更久罢了。
血被注射到女性身上可以将对方渐渐同化成富江,连头发直接插上去都能使人产生幻觉。
川上富江就是这么一种存在, 得想办法不留一丝痕迹才行。
虽然从旅馆的小车库带出了柴油,但条件到底有限,想要做得彻底点就又费时间又费精力。
把最后一点残渣和灰烬深埋进土里, 再踩实又从旁边拨过来点落叶挡住后, 耿清河这才松口气。
他这口气都没出来, 吐到一半就被打眼扫过来的白光给硬吓了回去。
“怪了, ”负责巡逻的警察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没见着人啊。”
耿清河藏身在灌木丛后,见白亮的光束就从自己手边擦过去, 喉结不由滚动着。
他偷眼瞄向同样蹲在一边的顾衡, 对方倒是一派平淡, 还在侧着头继续探听这两个警察的动静。
“刚才不是说有烟?”
另一个警察嘀咕。
“好像是有糊味……但看样子不是在这里烧的啊, ”他踢踢地上的叶子,沙沙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没瞧出有什么痕迹, “走了, 去别的地方看看。”
俩警察走远了, 耿清河背靠树干,这会儿才是放心大胆地抹了把汗。
“……行了。”
顾衡一时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你杀的。”
“不是我杀的但一进警察局就凉了啊。”
耿清河念叨,他倒是也深谙不能在作案地久留的道理,“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去找柚姐他们?”
这么些“东西”和毯子当然不可能是人力搬来搬去,他们的车停在树林另一头,跟巡逻过程中过来查看情况的警察是相反的方向。
耿清河庆幸他们舍弃了明路,不然铁定撞个正着。
他坐进副驾——这汽车原先估计是老板自用,在车库里发现时连钥匙都还插在上面。
他们来回都专挑的是小道,这些犄角旮旯的窄路连个人影都难见。也正因如此,当前方猝不及防地冲出个人时,俩人都被吓了一跳。
顾衡猛然踩下刹车,汽车在就要撞到人的咫尺间险险停下,耿清河差点一脑门撞玻璃上。
“这家伙怎么——”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旋即认出了那人,“……哎?!”
沐浴在车前灯刺目光芒下的,除了卢振杰还能是谁?
明明分开行动也没多久,卢振杰眉宇间却多了点颓然。他瞧着神色匆忙,虽然被晃得睁不开眼,还是紧紧护着怀里用布包了一层的东西。
就跟护什么命根似的。
“你怎么在这儿?”
马上从他这慌忙逃命的架势联想到了什么,耿清河降下车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是不是旅馆那儿出事了?!”
“出事?”
卢振杰喃喃,声音轻到他必须得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不知道,我不知道……”耿清河总觉得对方这会儿的状况不太正常,“但我必须保护……她想让我带她走我就……”
……保护?
顾衡的行动更快一步。
“哐”的一声,他合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卢振杰身前。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他问。
话音未落,伸手就要去掀那盖在上面的布。
“让开!”卢振杰大叫。
他躲得狼狈,状态本就不稳定,慌乱间自己乱了手脚,布自己滑了下去——
耿清河眨眨眼,隔着点距离也看清了。
薄布下,赫然是川上富江已在底下生出了细长手脚的脑袋。
*
旅馆内。
“啊啊啊啊啊——!”
辣椒水接触到黏膜,这刺激程度可远非正常人能承受得起的。刀“当啷”落了地,附身在土屋身上的佐伯刚雄大叫着,两只手死死捂着眼睛。
“林柚!”简明佳顶着门,叫道,“过来啊,这边!”
林柚劈手把喷壶丢到一边,错身就冲过佐伯刚雄的身后。
她也没指望这一下能起到多大作用,只想借着拖延点时间,够她们逃出厨房。
普通人被喷到估计会少说煎熬上半小时,而被附身了的土屋——
糟了。
林柚下意识回过头。
比想象中更短。
她在那一棍子时猜到佐伯刚雄附身多多少少强化了点身体能力,但也没想到是这么——
佐伯刚雄大口喘着粗气,他睁大了被辣椒水刺激得通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人,慢慢弯腰再度捡起那把尖刀。
他直起身,挥刀就朝林柚扎去。后者及时一偏头,只让冰冷的刀锋擦过。
……?!
也就是在这一瞬,她近距离地看到佐伯刚雄的脸变了形。
五官突变,倒是有了点眼熟的影子。那人脸扭曲成痛苦的模样,嘴唇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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