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小柱子哼了一声,低头吃冰糖葫芦不敢看池慕云。
池慕云歪头看柱子:“是吗柱子?我让你摔倒了吗?”
柱子不说话,桂琴见他那副胆怯样子,更加断定池慕云是故意欺负了柱子。毕竟池慕云护路清明跟什么似的。
桂琴气得牙痒痒。她是不是和这个表小姑子有仇?
“说话,柱子!”桂琴转头看着儿子。
“她说……让我摔跤!”小柱子绿豆眼一转,觉得有妈妈护着,池慕云不会把他怎么样。
“你看你,小云,”桂琴说道,“你也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他懂能啥啊,再咋样,你也不能跟个孩子较劲儿……”
“嫂子,我哪儿敢欺负他,”池慕云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可是一直牵着柱子生怕他摔了,柱子想推清明,结果自己脚下打滑了,我都没管清明,赶紧扶着小柱子。”
桂琴愣了愣,觉得池慕云说的这些,还真是她儿子能做出来的……
她这么想着,笑道:“孩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那要是清明没惹柱子,柱子也不可能推她。是吧柱儿?”
小柱子吃着冰糖葫芦,根本没听妈妈说了什么,猛点头。
池慕云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她本来就没打算说服桂琴,只是觉得桂琴听了儿子的瞎话就来质问她,让她挺不爽的,便笑眯眯地怼了回去,把桂琴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名择干净。
“小路,挑两个你喜欢的糖葫芦,咱们上去了。”
路清明舔了舔嘴唇,走到茶几旁边挑了一个黑枣的,还有一个葡萄的。
她拿在手里,察觉到一束烫人的目光锁定着自己。
桂琴盯着她,问道:“清明,想家了没有?”
路清明看着她,小声点头说:“想。”
桂琴心里有些得意,心想只有亲生的才好,这不是亲生的再怎么疼爱,也不如血浓于水。池慕云对路清明再好,路清明也还是想家的。毕竟路清明还是路家的血脉。
“想家里的羊……小黑。”路清明接着说。
桂琴嘴角抽动了一下。
敢情是想家里那些畜生了???
路清明一只手攥着糖葫芦,另一只手牵着池慕云,低着头。她是有些想念家里的牲畜。家里的鸡、猪、羊、狗,都是她的好朋友。
而爷爷奶奶,后妈,柱子,还有那个被她称为“爸”的男人……对这些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从前她以为“家”就是这样的,几个人生活在一处,那便是个家了,尽管她并不被当成正常人看待。
尽管后妈日复一日地让她干各种活儿,爸爸、爷爷奶奶漠视,她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样浑浑噩噩,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然而池慕云却出现了。
她笑着说,以后书房给路清明写作业用;她说,欢迎来到这里做客,以后,这儿也是路清明的家了。
路清明不懂吴阿姨说的“小小姐”是什么意思,可吴阿姨喊她的时候,声音那么柔和慈祥。
好像和以前的“家”,不太一样呢。
可她真喜欢现在这个“家”啊。
看着池慕云牵着路清明离去的背影,桂琴撇着嘴嘟哝道:“真是缺女儿缺的。怎么不干脆自己生一个。”
吃完糖葫芦,池慕云带着路清明一起刷牙。看着镜子里满嘴白色泡沫的两张脸,池慕云也有些恍惚。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她心里微微轻松。
她只要努力做一件事情,就很少会失败。
小女孩冲了水,然后抬头对她呲了呲牙,向她示意刷干净了。
池慕云从抽屉里拿出医生新开的药,转头对路清明微笑道:“上床等着我。”
路清明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今天她也能和池慕云睡一张床吗?
她雀跃地跑到书架旁边抽出那本书,蹦上床乖乖地等。
“……‘真朋友就该不分你我。’磨坊主老这么说。小汉斯听了就点头微笑,觉得很得意有这么个情操高尚的朋友。”
池慕云咳嗽了一声。
路清明缩在她腿边,大眼睛滴溜溜转,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池慕云给她拢着被角。
“睡……”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道。
她眼睛睁这么大,看起来精神得很。池慕云和她对视了几秒钟,这才合上书说道:“小懒鬼。好吧,今天也玩累了,早点睡,明天再接着念。”
路清明高兴地点头。
她可知道,感冒发烧,是要多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