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萨囊语气放缓:“喇嘛们一心向佛,行事未免有些拖沓,请秦王看在佛祖的面上……”
朱军师正色言道:“萨囊台吉,你看清楚了,本王是道士!”
萨囊语气更加缓和:“道长,大家都是出家人……”
朱军师再次不客气地打断萨囊的话:“敢问黄教是如何对待其它出家人的?”
萨囊暗暗叹一口气,口中仍在为喇嘛们争取:“美岱召的喇嘛已经知错,美岱召以后愿谨遵天宪,与各教派和平共处。”
见萨囊语气诚恳,朱军师也不想把喇嘛们一棍子打死:“萨囊台吉,美岱召是雅布海家的财产,如今雅布海回家来,总的有间房子住吧?”
见朱军师语气缓和,萨囊心下大喜:“我这就叫僧人收拾房屋。”
朱军师轻摇羽扇,微微点头嘉许。
萨囊趁势再进一步:“秦王殿下,美岱召是在联军进攻之前打开的城门,联军进攻的时候美岱召并没有抵抗,美岱召愿意无条件接受联军的全部条件,只求道长能够容留黄教喇嘛在此地弘扬佛法。”
朱军师并不正面回复,只是问一句:“萨囊台吉,你能不能替那帮喇嘛做主?”
萨囊思忖片刻,暗暗地狠了下心,坚定地回答:“能!再有僧人执迷不悟,不劳联军动手,我负责把他驱逐出境!”
朱军师暗暗点头,这个萨囊是个干实事的人。
如果萨囊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他能全权替喇嘛们做主,朱军师也不会相信他。
朱军师开出自己的条件:“美岱召解散僧兵,喇嘛们在佛前发誓接受天宪!”
萨囊咬咬嘴唇,“可以!”
萨囊的干脆有些出乎朱军师的意料,朱军师一时也没有更多的要求,便说道:“萨囊台吉,那就烦劳你安排腾出几间房吧。”
萨囊再施一礼,“多谢秦王殿下!美岱召里的大雄宝殿、藏经阁、密宗禁地、还请大海喇嘛当年休憩的院落,还请军师约束士卒不要打扰。”
朱军师痛快地答应:“可以。”
萨囊台吉回到众喇嘛身边,喇嘛们还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中恢复过来。
萨囊刚讲述完朱军师的条件,一名当初主战的喇嘛立刻高声质问:“萨囊!你怎么可以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佛法怎么可以同邪门共处?没了僧兵以后我们如何弘法?”
萨囊反问:“我们现在还有资格和他们谈条件吗?”
医生喇嘛出言支持萨囊:“如果没有萨囊,我们都得被他们驱逐出境,哪里还有机会弘法?”
那名喇嘛高声感叹:“驱逐就驱逐,没了佛法僧三宝是他们的损失!他们以后将如同黑夜迷路的行人,永世跌入阿鼻地狱痛哭!”
萨囊低声提醒这名喇嘛:“他们的军师是个道士!”
那名喇嘛立刻不再言语。
按照草原上和藏巴高原上通行的规矩,联军“合理”做法应当是弘扬道教、驱逐佛教,如今联军允许黄教存留,已经是破天荒了。
医生喇嘛宽慰众喇嘛:“当年八思巴国师同全真教辩论,八思巴国师辩驳得全真道士哑口无言,难道我们没了僧兵就不会弘法了吗?佛法无边,只要让我们开口说话,信众明白了道理,我佛自然得到弘扬。”
萨囊补充道:“我看塔布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其实我们不应该和塔布囊一味对抗,反而应该支持塔布囊抵抗满洲国。只有顺应民心,才能有更多的人民皈依我佛。”
几名喇嘛都暗自点头。
医生喇嘛望着宝丰山上的白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萨囊:“这个塔布囊,先是祭出小男孩和胖子,后是从天而降。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萨囊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么做对佛法最有利。”
医生喇嘛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替大家做主道:“就依着他们的意思吧。愿意留下的在佛前发誓;不愿意发誓的去往其它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