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但其实也不小了。
十四五岁了。
只是南河大概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他的成长,总有点迟钝。
辛翳瞪眼了:“你也觉得我喜欢男的!”
南河看他又着急了,笑笑:“我也不知道啊。别说我了,有些时候大君自己以后也未必真的都知道。但您的位置,娶妻是为了政治联盟,其他的不论喜欢什么人,都只要顺着心走就是了,何必在意这些。”
辛翳更觉得吃惊了,他瞪大眼睛:“可我……不喜欢男的!也、也不喜欢女的!”
南河笑了:“说不定您天赋异禀,以后要爱上大楚,终生孤身呢。这也都无所谓,不至于生气着急啊。”
辛翳气鼓鼓的,但南河又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气了。
辛翳又拍了一下水,水花打的三尺高:“那不管,他们也不能胡说八道——”
南河笑的无奈:“行,我去说说他们。”
辛翳:你干嘛笑成那样,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
辛翳盯着她:“先生自己也没成婚呢!”
南河:这话题怎么又扯我身上了!
南河:“……不立业无以成家。再说我才二十出头。”
辛翳本来还想说什么,又被她岔开了:“都快二十三了,不能再叫二十出头了。”
南河:死小子信不信我揍你。
南河无奈:“行行行,二十三了不成婚也不算太晚。再说,我现在也不怎么在宫外住,大君就别想着再给我塞女人了。要是大君放两个宫女在我居室里,那以后怕是不会再来我这儿了。”
辛翳扁嘴:“反正……我觉得我不喜欢男的。天天看他们光着膀子疯玩的样我就烦,还喜欢男人呢,我除非脑子坏了。”
南河想了想,还是怕他在刚进入青春期的年纪埋下什么不好的种子,试探性了问了一句:“但大君也不想看到女子是么?”
辛翳微微斜眼。
南河:“臣只是好奇原因,毕竟女人也没有什么威胁……”
辛翳拧眉,继而冷笑,脸上的神情显露出几分恨意:“看来先生也是没遇见什么女人过吧。没什么威胁?她们——”
辛翳顿了顿,沉下脸来:“她们有两副面孔,那些妆容就是她们画出来皮。切不可相信。撕了那张脸皮,她们就可能是恶鬼。”
南河愣住。若说一个年岁大一些被女人伤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不惊奇,但他才多大……
南河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辛翳一下子从浴盆里站起身来,他抬腿迈出来,南河一下子转过脸去,装作去收拾小桌上的东西。
……这群小子真的是!
辛翳也没注意到她忽然转脸的动作,他先从屏风上捞了个软巾给自己擦了擦头发,手上没轻重,一下子按到了刚刚磕过的地方,他低低痛叫了一声,放弃擦头了。
南河听见他叫了一声,生怕出事,连忙转过身去,就看到某人赤|裸坦荡的站着,背对着她,正在对着镜子照自己牙齿。
这小孩……真自恋。
南河也难免眼睛就往后人后背屁股上掠过去一眼。
真是个子抽长的就跟个小杨柳树似的。腿长手长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比她高了。
他小腿又直又削瘦,这年头随着赵国胡服骑射,从北边匈奴那里学来了马镫和马上作战的技术,各国也都开始了骑射改革。用马镫骑马是个时兴了几十年的玩意儿。他估计前一段时间也光着腿跟他们骑马玩去了,膝盖下头晒成麦色,小腿肌肉裹着健康且抽长的筋骨,显得他人有种往上挺拔的精气。
而且是一看就不学无术的一双腿。
南河是跟荀囿长大的时候,家里太敷衍,没有跪具,坐在田头就学书了,所以腿没有跪坐的变弯。但一般贵族子弟从小跪坐习字,腿都不是那么直。
南河只是瞎想。她挪开眼,又撇回去。
他才多大,还自个儿满不在乎的露肉给别人看,她看两眼只是想知道他身量长得如何了,也不算……过分吧。
只是刚刚一眼不过是感叹一句他长高长结实了,一打眼看了个大概。这会儿她却不知道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一眼看见某人屁股上长了颗……红痣。
屁股上生了颗红痣,这比虎牙还不符合大楚君王的威严。
其实没太显眼,估计他自个儿也不会对着镜子照自己的屁股,也不知道那儿长了颗痣。
她自己都有点想笑话自己了,转过眼去,但脑子里忍不住又冒出来——
她都觉得是自己脑补了一颗红痣。又转过脸去看。
这回看仔细了。确实有。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半句,真的转过头去收拾东西,也把浴桶里那块漂浮着的软巾给捞上来拧干了。
但眼前还有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都快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红痣还是某人的尊臀了。
南河怪嫌弃自己的啧了一声。
身后的辛翳听见她啧声,还以为她觉得他照镜子太久了,别开头:“我就看看牙而已。”
南河这才明白他误会了,她道:“大君擦擦身子吧。”
辛翳:“不擦了,热死了。我都懒得穿衣服。”
南河刚要开口劝他穿好衣服。
辛翳又嘴快道:“不过先生在这儿。还是穿上吧。”
他背对着她,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白色单衣,随便裹上系了绳。那单衣长度不过到腿弯,他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南河没听见。只看见他胸口衣领跟卖身似的敞开着,又扯了件极其轻薄的黑色纱衣,随便披上,回过头来,大点声道:“我不穿裤子了啊!”
南河听着他开口,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低声咕哝的是这句话。
还提前小声彩排了一遍才敢说出口似的。
辛翳不等她说,争辩道:“你别又说我!也别乱看,我好好跪坐就是了。真的太热了太热了。”
南河:“……我不乱看。”
辛翳:“你真是个活神仙了,这都什么鬼天气,你还穿两层,还穿着胫衣,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跟重皎一样不能见光呢。”
南河也不生气,她只是道:“我习惯了。”
她又笑了笑。心底却在骂自己。
笑的倒是正人君子的嘴脸,刚刚简直就像个为师不尊的大龄臭流氓。盯着小孩屁股看算是什么。
辛翳看着她又似乎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疏远的样子,感觉刚刚贴得很近给他磨牙齿的荀南河又不见了。那瓷器透露的一点温度消散,又变成冰冰凉凉油烟不沾的样子。
他刚刚照镜子的时候,能从镜子里看见荀南河倚着小桌站着。她挪开眼又转回眼,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地板,辛翳觉得她性格坦荡,就算是看他也没什么的,但她脸上显露半分很自恼又有些有趣的神情。
是他没怎么见过的表情。
辛翳心底乱鼓莫名敲起来,也不是真的在照镜子,而是摸着被她磨得沙沙的牙尖,在瞧她。
但这会儿看见荀南河不多话,笑的既温和也无内容,他心里的乱鼓渐渐平息下去,冷静了几分。
辛翳扯了扯身上宽袖的黑纱,光着脚走出去,道:“先生来主屋吧,我让他们再弄个冰鉴来,你也凉快一下。”
辛翳舔着牙,稍微在心口按了一下,也没明白自个今日是怎么了。
当他彻底明白自己心口的感受,已经是那颗心涨得快要不能自持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