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红,也算是除了认亲和庙见以外最重要的仪式了。
滢滢脸红地看了冯嘉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第一次,早在二十多天前就给冯嘉靖了,昨天哪有落红。
况且昨天两人在浴桶里胡天胡地,就算她昨天是第一次,落红也早就溶到浴桶里的热水里了。
冯嘉靖不动声色走到床头,抽开一格小抽屉,取了一个红木锦盒出来,递给左边那个婆子,笑说:“让大嫂二嫂久等了。”
那婆子双手接过,眉开眼笑,“三爷客气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三爷、三夫人收拾好了就来我们大夫人的院子吧。”
冯嘉靖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去。
等她们走出了这院子,滢滢才低声问冯嘉靖:“你哪里来的那东西?”
“二十多天前你在我这里的时候,我从床上被单上剪下来的。”冯嘉靖一本正经地抚了抚下颌,深沉地道,“时日久了点,应该没问题。”
滢滢抡起小拳头,往他肩上狠狠捶了一记,恼道:“还忽悠我二十多天前的落红,放到今天不知成什么样子了?你当大嫂二嫂是傻的吗?”
冯嘉靖握住她的拳头,摁在自己胸口,俯身下去,在她耳边笑道:“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天工作美,才能亲热,你还不好好珍惜,偏要这时候打我。何不等天气晴好再动手,我一定躺平任挠。”
“去!你那匣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滢滢啐了他一口,“再不说,我可恼了。”
冯嘉靖放开她的手,将自己昨天割破的手指头给她看,“喏,就是这个。”
滢滢明白过来,咬了咬唇,将他的手指攀过来看了看,“原来你早有准备。”
冯嘉靖看她一眼,“我是那种顾头不顾尾的大尾巴狼吗?”
滢滢无语。
切!就算你不是,也不要用那种“你才是”的目光看着别人好不好?
小橘听见屋里的两个人好像争了起来,忙在门外叫道:“夫人,热水抬来了,早饭摆在哪里?”
滢滢回过神,横了冯嘉靖一眼,回身往浴房行去,一边道:“早饭摆在暖阁,热水快给我抬到浴房。身上黏糊糊地,想好好洗一洗。”
冯嘉靖不由自主跟着她往浴房走,笑着道:“我也不舒服,也想好好洗一洗。”
“等我洗完你再洗。”滢滢将他挡在浴房外头,又叫了几声“小橘”、“小橘”。
小橘机灵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冯嘉靖只好从浴房门前离开,往门口行去。
两人在新房里磨蹭了一早上,吃饱喝足了才去正堂认亲。
他们这一房的老大、老二家的人已经候在那里了,还有两个叔叔家里的至亲都在。
滢滢穿着及膝高的麂皮翻毛里外发烧大毛靴子,披着紫貂大氅,手里还捧着暖炉,冯嘉靖给她撑着伞挡雪,一丝雪花都没有落到她身上。
两人带着一长串丫鬟婆子上了正堂。
门帘一掀开,里面就有一股热气传来。
冯嘉靖的二叔冯总墨,三叔冯总信,还有冯嘉靖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带着他们所有的子女都来了,就连冯嘉靖已经出嫁的侄女都来了,还带来了她们生的孩子。
滢滢跪了下来,先给冯嘉靖爹娘的牌位敬茶,然后给冯嘉靖的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他大哥、大嫂、二哥和二嫂敬过茶后,就被一群同辈和小辈的冯家人给围住了。
当冯嘉靖出嫁的大侄女冯陌离一岁大的儿子摇摇摆摆走过来,抱着滢滢的腿叫她“三婶娘”的时,滢滢都有些欲哭无泪了。
她才十五岁,这一出嫁,辈份就升到祖辈了。
冯嘉靖摸了摸鼻子,弯腰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往空中举了举,那孩子咯咯地笑了,白胖的小脸上,眼睛眯得几乎看不见。
滢滢霎时觉得这孩子太可爱了,忙道:“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冯嘉靖将孩子交给她,道:“他挺重的,你小心些。”
“没事,我抱得动。”滢滢笑着将那孩子托在臂弯。逗逗他胖胖的小脸蛋,然后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取了出来,挂到他手腕上。
那孩子马上用嘴去咬。
冯陌离将那玉佩从他手腕上解开,对滢滢道:“三婶婶,他在长牙,所以看见东西就要咬,三婶婶见谅。”
滢滢笑着摸摸那孩子的头,将他交到冯陌离,道:“没事,没事,这孩子好可爱。”
冯陌离是冯家二夫人孟芸秋的大女儿,孟芸秋也很喜欢这个外孙,闻言对滢滢道:“三弟妹,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赶紧生一个吧,瞧瞧,多有趣!”
滢滢连连点头,“承二嫂吉言,希望能为冯家开枝散叶。”
冯家大夫人王欣兰见她一点都不扭捏,对她更加欢喜。拉着她到里屋坐到罗汉床上说话,将冯嘉靖那屋里的事都说与她听。
滢滢留神记了下来,等吃了午饭之后,就跟了冯家人开祠堂庙见。
今天依然下着大雪,冯家内外积了一尺厚的雪,好在有抄手游廊,早上又有人特意打扫过,他们一路去祠堂还是很好走的。
到了祠堂,滢滢跟着冯嘉靖和冯家二叔、三叔,冯嘉靖的大哥、二哥一起进去,在里面跪拜祖宗,烧香马纸供,念祝祷词,最后才将她的名字记在冯嘉靖旁边。
“冯门孙氏滢滢,乃孙氏建成之嫡长女,冯总绍三子嘉靖之原配正妻也。”
短短的一句话,就是她这一辈子的归宿。
冯家二叔和三叔跟他们关系一直不是很好,这些年更是断了往来,于是互相寒暄了几句话,就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冯嘉靖对大哥和二哥道:“大哥、二哥,这两人早就该不让他们上门了,又何必理他们。”
冯嘉元和冯嘉明对视一眼,对他道:“三弟,到底是你长辈,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当敬他们三分。”
冯嘉元还道:“爹娘如果在世,也不会想看你跟他们闹成这样的。”
冯嘉靖无语地看了他们一会儿,道:“大哥、二哥认为我是那种不知轻重,不守礼仪的人吗?”
滢滢在他背后抱着冯家的族谱细看,闻言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暗道你本来就是。
她不过腹诽而已,冯嘉靖却好像听见了她心中所想,居然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眸黝黑深邃,如同静夜的星空,浩渺深沉,充满威慑力。
滢滢忙漾起笑容,连连点头:“夫君说得对就算是长辈,也不能一味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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