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摸清了府里的一切底细,就开始谋划计策,把主人信任的人逐渐遣走换上自己的人,最后在主人的吃食上下了药,把全家毒死埋了然后就堂而皇之地坐拥主人的万贯家产。
那小厮占了原主人的家宅、身份后风花雪夜肆意挥霍,却对府里服侍的人自私残酷斤斤计较,以前他的心腹不堪挨打受累和良心谴责,偷偷收集证据证人,拼上性命跑到官衙,一举告发成功,把那人下毒害了三十多条性命的残暴之事公之于众。
假的富贾被处斩,那位击鼓报案的人自觉惭愧,随后自尽身亡。
县里富贾都唏嘘不已,真是处处有风险,连安身立命之所也可能有把看不见的刀,随时准备从背后捅过来。
有些憨厚老实的人虽然看起来笨拙木讷,但是爆发起来比很多明眼聪慧的人还要坚韧顽强。
“大小姐!大小姐!冤枉啊!小的没有杀赵乳娘啊!您不能报官啊!赵乳娘是自己要撞柱子的,小的只是拉着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啊,小的怎么会杀人呢?!小人家里还等着小人的月钱吃饭,小的父亲母亲年老多病,还有两个幼弟幼妹要照顾,没了小的照应,他们会活活饿死啊!”那管事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整个人跪在上官滢滢面前。
继母张氏见了,慌忙阻止上官滢滢,“是啊,滢滢,杀人这个罪名可不小啊,不能随便说的,先把他关押起来,等事情查清了再报官也不迟。”
又转身指着那管事的道:“你也是,既然家里就指着你一个人,你就应该认真上心点,有眼力价儿。让你管这整个小厨房,不就是看中了你能来管事儿?大小的事情都能处理好?你倒好,连大少爷的药跟锅不见了都不知道,还振振有词是赵乳娘卖了,你还实在是……唉,我纵然想给你说情,也说不下去。毕竟当时这里就你跟赵乳娘俩人,你又跟她撕扯,你的嫌疑最大……”
张管事便转过来冲着上官滢滢的继母连番磕头:“夫人!夫人明查!小的没有杀赵乳娘,我是在救她,她的死跟小的没关系。求求您大发慈悲,饶小的这一次吧!小的以后一定紧紧盯着小姐少爷的药跟锅,只要谁煎药,小的一定亲自刷锅煎药送过去!”
“啊呸!”上官滢滢的怒气到了顶点,终于不顾形象地当众啐了这管事一口,“你这是在咒我们?一个生病不够,巴不得我们个个都生病,天天熬药喝药才称你心如你意?”
“……姐姐,别这样……”远远站在门口的上官飘香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滢滢啐那掌事,忙快走进来伸手拉住她,“姐姐金玉一般的人,不要跟这种下人一般见识。来,姐姐,咱们回屋里说话吧。这里血腥又脏乱,小辰在外面都哆嗦了……”
上官滢滢扭头看了柴房外的上官景辰一眼。
他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面色青白,确实有些被惊吓到了。
再待下去,恐怕连晚上都会做噩梦。
上官滢滢握住上官景辰的手,对她爹上官建成坚定地道:“爹,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是要先关起来还是搜查理清报官,您看着办吧。——我带小辰回屋了。”
上官飘香拉住上官景辰另一边的手,跟他们一起回到上官滢滢的房间。
“姐姐,我让人拿药方子再去抓药给小辰吧。”上官飘香看着上官滢滢亲自掀开上官景辰脚踝处的纱布,把里面的药膏弄掉再清洗,又拿药膏重新敷上。
这一次,上官景辰没有哭闹,坐在矮榻上乖乖地让姐姐换药。
当小橘把药抓来的时候,按照上官滢滢的吩咐把药拿给她。
“你们快些把药煎了,趁热给大少爷服。”上官飘香指指小桃。
上官滢滢摇摇头,“不用了,要我自己去煎,你们照看着大少爷。”
连着两天出了这么多事,而且明摆着不是偶然,上官滢滢已经不敢再让别人再给弟弟煎药了。尽管自己的重生已经改变了历史,但她能确定的是,她必须时刻谨慎注意弟弟的安危。
小辰不是正常孩子,又不会说话,纵然觉得吃食怪异,说都说不出来。
若是日后他的腿再也好不了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只好自个儿喝毒药死了算了……
“可是,姐姐,煎药这种又熏又累的活还是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何必自己煎……”上官飘香拉着衣袖,不解地看着上官滢滢。
上官飘香也不过是大上官景辰一岁,今年也才八岁。
夏茗悠再世为人又为人姐,面对的又是最珍而重之的弟弟,什么粗活脏活都一样,反正上一世也没少干过。